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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話的同時,目光如電在儺舞隊伍中掃過一回,已落在了一處有些不大不小騷動的位置。
果然楊思飛也將視線投往那一處,抬手點了點:&ldo;你看。&rdo;
除夕驅儺舞戲,最是熱鬧,非但每隻隊伍各有名號,尤還不禁圍觀遊人趁興加入,共襄盛舉。因此往往一隻幾十人的驅儺佇列,舞到興致高昂之極,足可見百數人之眾。那些湊趣歌舞的百姓,大多自備儺戲面具,更是光怪陸離、百樣紛呈,蔚為大觀。
楊思飛指點看處,正是遊走在儺舞隊伍外圍的助興人群。那熱鬧非凡,且舞且走的佇列中,卻有一人逆向而行,像是要穿過人群,往西南而去。只是他臉上也戴了面具,甚至背上還背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同樣以面具蓋臉,卻是一動不動,全無那些圍觀的小孩子歡騰笑鬧模樣,安安靜靜趴在那人肩頭。這行跡怪異的一大一小混在儺舞隊伍中,周遭皆是興高采烈的節慶之人,並不如何惹眼。但楊氏兄弟居高臨下,刻意一望,登時覺出了十分的蹊蹺。
楊懷月心思敏銳,轉念一想,立刻道:&ldo;莫不是趁著人多眼雜出來偷孩子的柺子,得了手正要跑了?&rdo;
楊思飛卻還是望著人群中,沉思模樣,片刻後沉吟道:&ldo;這人雖用面具遮了臉,身形體態卻有些眼熟,不知是誰?&rdo;
兄弟二人目光一同落在那人身上,他兩個修為皆是不凡,眼光更毒,打量一回,楊懷月已道:&ldo;這人似是尋常身手,沒有什麼功夫傍身……&rdo;
忽的兩人皆是一愣,異口同聲道出一個名字:&ldo;謝碧潭。&rdo;
驅儺隊伍且歌且舞,一路往向城中而去,那般的熱鬧喧囂自不需說。隊伍過後之地,圍觀百姓或一同隨之前行,或興盡了回家中吃喝守歲,喧天的鼓樂聲倒是漸漸淡了靜了。燒天般的燈籠火把漸行漸遠,只剩下家家戶戶院中透出的庭燎的火光,街道上頓覺黑暗,比之之前倒還更盛幾分。
一片黑暗中,幾道人影分前後快速穿行在坊街之中。因是除夕夜解了宵禁,各坊門戶大開,足可暢行無阻,一路到了安化門附近。
因是佳節,雖說城門仍是依著時辰關閉,卻開了一旁側城門,容人進出。一方彰顯天子與民同樂,允許周遭鄉野百姓入城驅儺的恩典,一方也便利了那些除夕年夜還得守門的兵士,得些辛苦錢打酒,算是體恤下屬之策。這一來,當真時不時也有車馬行人進出,算不得徹底冷清。
謝碧潭此時已摘了儺舞面具,露出蒼白白一張臉,直愣愣的眼神,抱著懷中舒心往側城門走去。他身後不遠處,楊家兄弟站在城牆陰影中看得清楚,幾乎是有點無奈的互看了一眼,楊懷月就小聲笑起來:&ldo;這姓謝的小郎君,怎的三天兩頭就要丟魂落魄,難怪他那位道長要勞心勞力的守著!&rdo;
楊思飛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ldo;別亂說,竊擄孩童,非是小事,看他究竟要去哪裡。&rdo;
兩人說話間,謝碧潭已到了城門洞下。那裡立了燈杆,又有兩具胡床,坐著把守關卡的兵士。雖說有人進出城中,到底稀少,大多時候無所事事,那了幾個兵士少不得還要喝酒吃肉湊一堆耍子。這時一個眼尖的見他過去,沒說起身,倒衝著門洞裡頭喊了一聲:&ldo;一個俊俏郎君抱著個孩子,可不是你等的人來了?&rdo;
門洞深邃,看不清楚,只模糊見到一角裙擺衣袖閃過,應是個女子。那人從門洞裡遞出小半串錢,守門兵士得了,便揮揮手,放了謝碧潭過去。再一閃眼,已都進了黑洞洞的城門,連個影子都落不下。
這一來詭異上疊了一層詭異,楊家兄弟心知蹊蹺,也沒往城門跟去。兩人斜行幾步,身如煙雁,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