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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茅無意攔他,只是不避諱的握了他一隻手:&ldo;杜師兄所言,乃是叫你&l;獨身前往&r;,想來非但某等不便陪同,就算杜師兄他自己,也未必會在那一地出現。這一趟,該全然是你與鞠先生的因緣,你自己小心。&rdo;
謝碧潭倒是笑了:&ldo;鞠師兄與某雖不在同一師門,卻頗親厚,當年更曾教習某臨帖習字,宛如親兄。某走這一趟,平安無慮,只是不知能否聽鞠師兄說一說他與杜道長背後隱情。他如今這般模樣,某……某實在……心裡難過得緊!&rdo;
李雲茅還沒說話,高雲篆倒是先嘆了口氣:&ldo;依某看啊,十有八九……難!&rdo;他把身子坐端正些,板了板面孔,&ldo;你沒瞧見鞠師兄今天那副模樣,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怕是心性早已與當年不同,不然杜師兄也不會三番兩次因他嘆氣苦笑。你明日去,到底見不見得到人,都還未知。與其想著探問究竟,不如想一想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肯見你才是。&rdo;
他這樣一說,謝碧潭登時又發了愁。琢磨至此,話已說盡,再耗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三人都情緒低落,嘆了口氣,各自作別回房。
李雲茅倒是跟著謝碧潭回了前面問岐堂正堂。他這幾日一直在此休息,將自個的屋子完完整整騰給了高雲篆。高雲篆也不客氣,言道純陽門人常年在外雲遊不定,說不得哪日一別,便要多年難見,因此多生受些師弟的招待,也是該然。因此他住得坦坦蕩蕩,李雲茅擠上了謝碧潭的軟榻也同樣坦坦蕩蕩得緊。
然而這一夜幾經變數,各自揣著心事,平素躺下後的幾句閒話也寡淡了。謝碧潭胡亂扯了兩句明日天氣,到底覺得沒甚意思,期期艾艾閉了嘴。只是眼前一片黑暗,縱然耳畔熟悉的呼吸聲綿長平和,心緒終是難寧。他又不敢過於輾轉反側擾了李雲茅休息,僵硬著仰面躺在枕上,閉目發呆。心中一會兒是往昔燦爛花海中溫潤師兄陪同自己習字抄書的畫面,一會兒又換做鞠慈那張隱在黑紗幕籬下青白似鬼的面容,一聲冷笑轉過身去,刻骨剜心。
時已過三更,長夜猶漫,不見其盡。
長安城西一片荒蕪地中,寒鴉亦已噤聲,只聞北風呼嘯,吹動衣襟颯颯。
杜雲閒仍是不疾不徐的走來,雪色的一襲道袍在夜色下反而更顯潔白無垢,飄不染塵。只是他卻一步步踏入荒蕪深處,任憑枯糙荒枝拉扯衣擺,直走到了一座半頹的糙亭前,溫聲道:&ldo;阿慈。&rdo;
黑暗一片的亭中傳出一聲輕哼,原來其中竟早坐了一人,只是黑色衣物從頭裹到腳,幾乎完全與夜色融為一體。若不是他出聲,實在叫人難以發覺。
這人自然就是先一步離開問岐堂的鞠慈,與杜雲閒獨對時,他倒少了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還有心情問上一句:&ldo;你的事情交代完了?李雲茅可收下了那枚木元?&rdo;
&ldo;那是與他命中牽繫之物,他自然會收下。&rdo;
&ldo;那便好,&rdo;鞠慈哼笑,&ldo;否則再將這元氣精華帶在身邊,某就要遠遁你十里開外了‐‐那種至清之氣,最是叫人生厭!&rdo;
這般離經叛道之語,杜雲閒聽了,卻是點頭,繼續道:&ldo;這兩天某以符籙包裹木元,儘量不使其清氣外洩,但難免仍有一二疏忽。你現下可覺有什麼異樣之處,定要告知某。&rdo;
&ldo;某吸納了鬼王與凝實鬼氣,足可有三月餘無需再受其擾,你不免過於擔心了。&rdo;鞠慈口氣中略帶幾分不悅,隨後咬著牙字字道,&ldo;杜雲閒,某說過,你不欠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