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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深手指停在接聽鍵上一瞬，嘆口氣，滑動。

聽筒裡的男聲溫柔和煦，透著些許隱忍，些許激動。

他說：&ldo;深深，是我，我回來了。&rdo;

……

天幕漸黑，華燈未上，都說年味一年不如一年，但街道商場店鋪都為過年做了具有儀式感的氣氛調節，每個人臉上的喜悅暢快也明顯多於平常。

雲深深以約定地點為中心畫圓，足足畫了五圈，兩個多小時過去，也沒說服自己到底進不進去。

如果鐵了心不想見，今天留下又為了什麼呢？

雲深深自嘲的撇撇嘴，早上的事在她心裡消化得差不多，但那種舉棋不定的窒悶感越來越清晰。她原地站了許久，周遭喜慶的燈光都亮起來，她看著那個方向，一步步往回走。

五年不見，當年青澀的男生成熟了，穿著裁剪得體的高階定製西服，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看她的眼神熠熠生輝，裡面似有萬千繁星。

顧同予說的第一句話是：&ldo;深深，謝謝你能來。&rdo;

雲深深第一次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停在眼前的杯碟上，淡淡說：&ldo;你想跟我說什麼？&rdo;

顧同予愣住，表情和聲音都很失望：&ldo;沒想到我們竟然生疏到這個地步。&rdo;

&ldo;我也沒想到。&rdo;雲深深依舊很平靜，&ldo;可事實如此。&rdo;

顧同予說：&ldo;深深，我這次回來，不打算走了。&rdo;

&ldo;哦。&rdo;

&ldo;我聽宋挽說，你現在在社保局工作？&rdo;

&ldo;嗯。&rdo;

&ldo;為什麼？你的夢想不應該是這樣。&rdo;

&ldo;小時候的夢想都是說著玩的，當不了真。&rdo;雲深深總算笑了下，&ldo;你小時候不還說要成為最出色的小提琴家，如今卻學了法律。&rdo;

&ldo;那個不一樣。&rdo;

&ldo;有什麼不一樣？&rdo;

顧同予無言以對，雲深深提醒他：&ldo;同予，你今天找我不是為了敘舊。&rdo;

所以，如果不想生疏，不願意客套，就明明白白說出來。

&ldo;我想和你重新開始。&rdo;顧同予說，&ldo;深深，五年了，我們已經浪費五年時間，就算當年的事情我們對李嘉爾有愧，五年也該還清了。&rdo;

還清了？

雲深深抬頭直視顧同予，眼神迫人：&ldo;你欠她的還清了，那欠我的呢？&rdo;

&ldo;事情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年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我就一個人跑回來，你覺得對我公平嗎？&rdo;

顧同予笑容微苦，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當年的慘烈，沒有人願意再提起，誰也不願意。

他抓住雲深深的手，言辭有些激動，&ldo;我跟你保證，我和嘉爾從來沒有一點曖昧關係，我們父母是好友，我們從小認識，我一直把她當妹妹，她也一直知道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樣。&rdo;

&ldo;是的，你一直以為她明白。&rdo;

以為……

真是可笑！

雲深深抽出手，她笑，眼淚瞬間滾落，五年時間，對方竟然沒有想清楚她真正在意的是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從機場跑回來的舉動實屬可笑，她究竟還期待什麼？還在猶豫什麼？她以為他懂的，她要的從來不是一個單薄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