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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閻錫山身上,舊軍閥的那些陳規陋習他幾乎無所不包。
平綏路抗戰,從戰略上看是替山西扼守門戶、說得俗一些是為他看家。但蔣介石數次電令晉綏軍北上增援南口,他軟磨硬泡就是不出兵。當看出南口防線兵力單薄,戰線過寬的缺陷後,他首先想到的是請中央軍增兵,同時向蔣哭窮,就是不願動用晉綏軍兩個集團軍中的一兵一卒。在得到蔣介石派出1個集團軍增援平綏線後,他才勉勉強強地從遙遠的晉北抽出一個正在修築工事、並無戰鬥準備的旅增援南口。
援兵未到,閻錫山卻已連電湯恩伯,請他手下留情,愛惜著這支還沒影兒的援兵。該旅遲至戰役後期才趕到,旅長又拒絕執行湯恩伯換防18家的命令。湯恩伯一怒之下,電請傅作義直接指揮。這時,閻錫山電令又到了,命令該旅返回駐地。閻錫山咬著牙派出的唯一一支增援部隊,就這麼一槍未放地在路上溜了半個月,只給湯恩伯帶來了一場空歡喜和一肚子氣,而閻錫山卻從蔣介石手裡實實在在地騙出了3個師。
閻錫山絕對聰明,但他聰明得過了頭。張家口‐‐南口一丟,察哈爾轉瞬即失,當關東軍與華北日軍連成一股銳不可擋的強大集團時,與冀、察毗鄰的山西將何以保住?果然,日後晉綏軍和中央軍雖拼死血戰忻口,八路軍在平型關也有上佳表演,但僅兩月,閻錫山的老巢太原便陷落敵手。
還是日後聲震中國戰區、當時美國駐華武官史迪威上校說得好:中國軍隊有最優秀計程車兵,但他們沒有好的長官。在他們的長官眼裡,總是全域性服從區域性。
史迪威一針見血,卻決無有意貶低中國軍隊的傾向。畢竟太多的軍官,尤其是一些高階將領,用行動給外界樹立了這麼個既有損於他們自己,更有損於中國軍隊的形象。
閻錫山就是這眾多頑疾纏身的高階將領中的典型。
華北開戰一月,數量佔絕對優勢的國民黨軍數條戰線竟全線潰敗,自然不能僅歸咎於以上幾個高階將領。第2集團軍總司令劉峙在給蔣介石的侍衛長錢大均的電話中稱:&ldo;除中央軍外,其它軍隊望風披靡,均不可靠。&rdo;但事實上,他的這支中央軍卻比誰都跑得快。除此之外,衛立煌身為蔣介石的&ldo;五虎上將&rdo;之一,卻也未建寸功;宋哲元雖對天盟誓要雪平津之恥,但背上的卻是更多的恥辱。日軍香月清司的3個師團竟趕得10多個中國師沿平漢線一路猛退。
第6戰區司令長官馮玉祥上將面對潰局,仰天長嘆:&ldo;……長此以住,不僅全軍覆沒,甚至國破家亡。……&rdo;
不責眾。面對眾多將領的無能和失職,蔣介石欲懲也無從下手,只能權且先記在帳上。但從這一仗,他已意識到了手中雜亂的200個師究竟能有多大的戰鬥力,更認識到了造成這200個師軍力大減的根本原因。
幾個月後,集團軍司令、上將韓復榘成了蔣介石軍刀下的犧牲品,他要殺一儆百,改造好這支軍隊,切除隱藏在這支軍隊肌體內致命的毒瘤。蔣介石需要軍隊真正的統一,而不止在表面上。
蔣介石需要軍威,一個能令對手聞之膽寒的軍威。
蔣介石需要軍法,一個使軍令如山一般威嚴莊重的軍法。
說到底,蔣介石要軍心士氣,要一支能打敗對手的嶄新的軍隊。
1 畏敵如虎,韓復榘聞風而逃失天險
1937年11月11月晚,中國第一大都市上海失守,長達3個月的淞滬會戰以中國軍隊的失利而告結束。
津浦線上,一列專列在向北急馳。車上坐的是剛剛就任第5戰區司令長官的李宗仁。淞滬會戰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