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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06年,他在保定通國陸軍學堂學習時,一次上衛生課,日本軍醫教官抓起一塊泥土放在桌上,輕蔑地對臺下的中國學生說道:&ldo;這塊泥土中有4億個微生物,就像中國有4億人口一樣。&rdo;
身為教官,日本人太狂妄,也太沒教養。蔣介石一聽這話,一陣怒火從心頭升起,他倏地站起身,挺胸昂首,急步走上講臺。只見他叭叭地把那泥土分成八塊,指著其中的一塊大聲道:&ldo;日本有5000萬人,是否亦像5000萬個微生蟲,寄生在這八分之一立方英寸的泥土中?&rdo;
日本教官從未想到一個中國人,一個他的學生,就有如此大膽之舉,一時目瞪口呆,隨之大怒。理屈詞窮之際,見全班只有蔣一人剪了辮子,便一口咬定他是革命黨。蔣不亢不卑地答道:&ldo;只問你比喻對不對,不要問這題外事。&rdo;一時竟使日本教官下不來臺,臺下的張群等中國學生無不為蔣的愛國正氣所折服。課後,日本教官仍是暴怒不已,不肯罷休,找到學堂總辦趙理泰,要求嚴辦蔣介石。
蔣很是幸運,沒有碰上一個昏憒的軟骨頭。總辦趙理泰不僅對蔣介石深為同情,而且對他的敢作敢為和民族正義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日後蔣介石在幾乎絕望的情況下,奇蹟般地獲得了4個赴日曆學名額中的一個,很難說與此事無關,正是那次赴日,他結識了孫中山,開始了他日後飛黃騰達的軍事、政治生涯。留日期間,他的民族主義思想被進一步強化了。一度,他對鄒容《革命軍》愛不釋手,早晚詠誦,就是睡覺也不放下。書中的反滿思想和民族主義的論述對他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在給表兄單維則的一首詩中,表達了他久已積蓄在胸中的感情,詩寫道:
騰騰殺氣滿全球,
力不如人肯且休?
光我神州完我責,
東來志豈在封侯。
儼然一腔民族使命集一身的豪邁感。
然而,蔣介石的思想也像當時動盪的中國大地一樣,在不停地變化著。十餘年後,隨著他在國民黨內地位的不斷提高,隨著他個人獨裁夢想的逐步成形,他開始意識到外國列強對於他個人目標的實現意味著什麼。這時,他的那種企盼國富民強的理想開始不幸地萎縮了。在他建立起自己的獨裁統治後,昔日的那個熱血青年早已不見蹤影,出現在中國人面前的依然是一個對外妥協、對內暴政的新軍閥。中國人悲憤、嘆息,扼腕頓足,哭泣著民族不幸,詛咒著太多的變幻。
1926年1月,他在談到北伐的根本目的時,不再堅持&ldo;革命的第一目標為打倒帝國主義&rdo;了,而變為打倒北洋軍閥。當時他曾振振有詞地解釋道:&ldo;打倒軍閥是打倒帝國主義的代理人,實質上仍是打倒帝國主義。&rdo;這時潛藏在他心裡的封建意識公開化了。從這一天起,他開始了向封建主義的轉化。
1927年3月,英美等國製造了震驚中外的&ldo;南京事件&rdo;,在無任何警告的情況下,以北伐軍騷擾領事館為藉口,用軍艦突然向中國軍民開炮,造成多人死傷。但作為中國新政權首腦的蔣介石,卻不敢義正嚴辭地向對方抗議,為中國人作主撐腰。結果第一次與帝國主義者交鋒,就軟弱無力地敗下陣來。&ldo;濟南慘案&rdo;,他更是完全屈服於日本的壓力之下,令北伐軍繞過濟南北上,眼睜睜地看著10多名中國外交官被日本人割鼻、挖眼,令人髮指地殘害了。這時的他已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反蘇反共的所謂民族主義者了,他已純粹轉變為一個對外妥協、對內鎮壓的封建獨裁者,一個新軍閥,這既是國民黨的悲哀,更是中華民族的悲哀。
望著漸漸隱去的薄霧,愈加清晰的群山,蔣介石心有所動。他一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