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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是禹臧榮利第一次統領大軍,本想著從甘谷城中騙出幾個指揮為自己添些軍功,卻出乎意料的釣出了張守約這尾大魚。
兩百多步外地紅色大旗上,黑字金邊的「張」字,炫花了禹臧榮利的雙眼。老將張守約在秦鳳路上威名顯赫,即是秦鳳路都監,又是甘谷城的中流砥柱,若能將其一戰擊殺,提著他的首級趨往甘谷,那座雄城亦當不攻自破。潑天地軍功近在咫尺,讓禹臧榮利興奮莫名。
一切都近在咫尺。
張守約近在咫尺,勝利也近在咫尺,而禹臧家的家主之位,也同樣的近在咫尺。
只是宋軍的抵抗還在繼續,上前衝擊宋軍箭陣的馬步兩軍,都在不停地承受著巨大的傷亡。
「讓撞令郎再上去沖一下。」禹臧榮利清楚,沒有一個將領會反對這個命令,漢人不是講究著以夷制夷嗎,撞令郎就是以漢制漢的產物,「只要能衝破了宋人的箭陣,入了甘谷之後,任其快活三日。」
撞令郎聽命沖了上去,這些漢人中敗類,沒有氣節,沒有尊嚴,在党項人手下連性命都不能自主,但讓他們劫掠同胞,卻是個個都爭先恐後。
望著前方重新激烈起來的戰線,禹臧榮利輕提韁繩,馭馬前行。
「少將軍!」親衛不知道禹臧榮利的想法,直以為他打算親自去衝擊敵陣。
「擊鼓!」禹臧榮利的命令隨即下達,他在戰鼓聲中放聲大喝:「拔旗!中軍前進五十步!全軍給我聽好了!斬下張守約的首級,入甘谷之後,十日不封刀!」
……
張守約還在苦思一個出路,但党項人並沒有等他想出個眉目。對面鼓聲已經響起,擊鼓進兵同樣也是党項人的習慣。原本位於一百五十多步之外的西夏將旗,這時開始緩緩推進,在西賊的歡呼聲中,前行了五十步後,又定了下來。
老將軍死死地盯著百多步外的那幅白色將旗,旗幟之下的身著全副甲冑的將領,必是西賊主將無疑。將旗的前移,意味著中軍本陣的移動,代表下一次攻擊即將展開,同時也證明接下來的攻擊將更加猛烈。
一萬党項精兵隨著鼓聲開始怒吼,他們的吼聲在河谷中迴蕩,攻勢一如張守約所料,突然猛烈起來。前面的撞令郎已經讓守在戰線上的將士手忙腳亂,而現在,一隊隊鐵鷂子又開始不顧傷亡,不斷上前衝擊著宋軍弩手們的陣地。體力消耗大半的弩手已經跟不上鐵鷂子突擊的節奏,兵力上的劣勢逐漸的暴露出來。防線正在崩解,如同抵禦著洪水的長堤,在千軍萬馬掀起的狂濤中一段段的崩塌瓦解。
「都監!」王君萬大步上前請命,「讓末將去取那賊將的首級!」
張守約低頭看看王君萬,年輕英俊的騎兵指揮使的眼神堅毅中透著悲壯。張守約又抬頭看看一百一十步外的敵軍將旗,他慢慢搖頭,在鼓聲中突地哈哈狂笑,大笑聲中透著解脫般的輕鬆自在:「用不著你啦!……」
張守約甩手將鼓槌丟給就站在一邊的鼓手,讓他保持節奏,繼續擊鼓。自己在得力部下的滿頭霧水中橫裡走了幾步,左手向後一伸,甘谷城的張老將軍沉聲道:「拿神臂弓來!」
一張形制有些奇異的硬弩,隨即被親兵用雙手遞到張守約掌中。
「以檿為身,檀為弰,鐵為登子槍頭,銅為馬面牙發,麻繩扎絲為弦」,雖形為弩,卻名為弓——神臂弓!
比起過去的弩弓,神臂弓的前端多了個圓形鐵環做成的腳蹬。有著這腳蹬,就用不著踩著弩臂上弦,自不用再擔心踩壞弩弓,所以弩弓的力道可以造得更大、更強,普遍達到了四石到五石。這是去年,由蕃人李定獻入朝廷。天子趙頊試射過後,親自取名做神臂弓,並下令軍器監加急督造,以期能儘速下發部隊。現在張守約手中的這柄神臂弓,正是新近下發到關西諸路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