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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亶看著蘇妧四兩撥千斤的模樣,也不再說什麼。
或許,只是他杞人憂天吧?
蘇亶站在大門口目送女兒和李承乾的馬車走遠,表情像霜打茄子似的。
剛才顧著叮囑女兒這個叮囑女兒那個,都忘了當初蘇妧入宮時,他的初心。
他不求女兒能成什麼大事光耀門楣,只求她在深宮內苑照顧好自己。
蘇亶心裡有些失落,他回過頭去才進門,就看到大著肚子的孫氏站在門口。
&ldo;娘子,你怎麼出來了?&rdo;
孫氏:&ldo;我想來想去,想看著瑤奴離開。&rdo;
蘇亶扶著她往裡走,&ldo;你看到了,她如今過得挺好的。太子殿下比你我想像中要更重視瑤奴,這是好事。&rdo;
說起這個,孫氏就忍不住笑。她想了想,又說道:&ldo;你方才跟瑤奴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朝堂之事,我不懂,可我有時候覺得人若是想幹什麼,身邊至親的人都不能支援他,一定很寒心很難過。&rdo;
孫氏低著頭,走上前方的臺階,她側頭看向身邊的夫郎,笑著說道:&ldo;當日你要入朝為官,若我跟你說,蘇郎別去,當日你的阿翁被聖人拒之門外,你去了不過自取其辱,你會如何?&rdo;
蘇亶愣住,隨即笑著握住了孫氏的手,笑著說道:&ldo;可娘子並不是那樣的人,旁人不能理解我的苦處,但總有娘子理解。&rdo;
語畢,蘇亶便嘆息說道:&ldo;我知道你的意思,夫妻本為一體,若是太子殿下有什麼想法,瑤奴理解他支援他,也是正常。只是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僅要擔心女兒在東宮如履薄冰,還要擔心女婿在朝堂上得罪權貴,有時候難免覺得愛莫能助。&rdo;
孫氏聞言,&ldo;呿&rdo;了他一聲,&ldo;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操心那麼多做什麼?年輕人有想法總是好的,總比那些託蔭於前輩之人強。聖人和皇后殿下對太子都不曾說些什麼,你就別庸人自擾了。&rdo;
被妻子稱為庸人的蘇亶聞言,頓時哭笑不得。
可他也必須承認,孫氏說的有道理。
蘇妧和李承乾到了原匪的別院。
古人的房子就跟後世一樣,房價有貴也有便宜的。一般來說,越靠近天子腳下,房價就越貴。除了皇室貴族,尋常人家要是想在長安有個拿得出手的宅子,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原家卻不一樣,原侍郎是戶部侍郎之前,就是沿海一帶的富商,富得漏油。以至於到了長安之後,去拜訪那些大臣的府中時,心中都是掩不住的失落。原侍郎為了讓自己更好地跟大臣們一起共事,也委屈了一下自己,在長安城裡的宅子是普通的五品以上官員的樣式,既不寒酸也不招搖。
可到了原匪,原匪可不管。
商賈出身又如何?架不住他家有錢。他直接在長安郊外買下了一大片地,然後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建成了一個環境十分雅緻的別院,還起了個特別洋氣的名字,叫酒泉。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原匪郎君是個好酒之人。
酒泉是個好地方,樓臺亭閣,錯落有致,林蔭小道還有鳥兒嘰嘰喳喳在歡叫著。
與皇家在驪山的別宮,其實差不到哪兒去。
然而就這樣,原匪在太子殿下和蘇妧面前還十分謙虛地說:&ldo;寒舍粗陋,兩位郎君見諒。&rdo;
李承乾聞言,笑著說:&ldo;敢情竹猗當我是不曾出門的傻子,真以為長安的地磚都是金子鋪的,才會覺得你這粗陋。&rdo;
竹猗是原匪的字。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