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開啟了新的天地(第1/2 頁)
萬年縣衙,民曹。
縣尉司馬玄景順手抓了一塊甜瓜,從左嘴角劃到右嘴角,瓜瓤絲毫不存,青色的瓜皮準確地拋到撮箕裡。
之後,司馬玄景美滋滋地咀嚼了幾下,一縷粉紅的瓜汁沿著唇角流了下來,司戶史養布衣諂媚地拿汗巾給他擦拭,免得滴到官服上,就不好洗了。
司馬玄景面色一變,一巴掌拍到養布衣頭上:“什麼鬼東西?洗過沒有,就敢往我臉上擦?看什麼看?信不信我一封書信,把你轉梁州去?”
養布衣紅著眼圈,點頭哈腰地認錯。
“少府,是小人不對,以後再也不敢了。”
養布衣萬萬沒想到,臉上又捱了一巴掌。
“意思是,以後你要看著瓜汁落我官服上?”
養布衣低著頭,只覺得血往腦門子衝,恨不得拔出橫刀,跟司馬玄景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啊!
家裡盼歸的妻,等待買膠牙餳回去的娃兒,讓養布衣迅速熄滅了怒火。
養布衣鼻頭一酸,兩顆豆大的淚珠滴落。
這該死的生活!
以袖拭面,擦去淚水,養布衣堆出了牽強的笑容:“少府教訓得是,以後小人預備一條新汗巾,隨時為少府擦汗。”
狗東西,在他面前,連自稱“下官”都會被打啊!
問題是,司馬玄景還真有能力把官吏弄到梁州去。
一千二百二十三里之遙的梁州,都督是乖張的漢王、當今皇帝的異母弟李元昌啊!
如果不曾淪落為司馬玄景一夥,以養布衣的脾氣,可以當場飽以老拳。
可是,拿了非分的東西,就得丟失做人的尊嚴!
司馬玄景箕坐,模樣很張狂:“聽說,萬年令在找人,要跟本官算賬?呵呵,不是本官看不起人,本官師承原民部金部司主事,賬目上的造詣,諒他們也沒能力趕上。”
門外響起範錚疑惑的聲音:“是被本官嚇死的那個主事嗎?”
司馬玄景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原地跳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範錚。
牛皮吹炸了,補不回來。
範錚的判斷很正確,他的師承之一就是那名主事。
劉諳、華鳴一指民曹官吏:“御史臺察院辦案,交出所有卷宗、賬目!”
民部官吏磨磨蹭蹭的,一個個如喪考妣。
司馬玄景這廝,玩了一手大綁架,整個民曹的人都多少沾了點糊糊,真查出事,他們也罪責難逃。
範錚伸手摸了摸腰間,才想起自己的棗木短棍,早就在家裡吃灰了。
“本官知曉,你們有人是迫不得已,才同流合汙的。數目不大的,本官做主,退贓、罰銅,既往不咎;檢舉有功的,罰銅可減免。”
司馬玄景愕然看到,他原本以為牢不可破的團伙,瞬間分崩離析,所有人都飛快地交割賬目,然後一五一十地認錯、承諾限期退贓。
至於罰銅多少,標準在萬年令亓官植手裡。
跟在範錚身後的廖騰,嘆息、搖頭:“我以為養布衣會經受得住考驗,想不到還是馬失前蹄了。”
養布衣無聲垂首。
錯了,就是錯了,多美妙的語言,也不能顛倒黑白。
亓官植無聲地笑了。
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總比以後讓人查出來強。
範錚的話,半真半假,至少既往不咎不可能完全做到,偷吃過雞鴨的細腰犬,絕對不能再留,至少得逐出縣衙。
盤長等三十名算學生,手持算盤,彷彿上陣殺敵的將士,雄糾糾氣昂昂地進公廨,依舊分十五組,計算、複核,然後再開啟抄錄的三賈記錄核對。
“哈哈,我可抓住了,一百零八文錢,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