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騎著騾馬去羅馬(第1/2 頁)
御史臺主簿帶著亭長、掌固,送上了早膳。
由於官吏們抱怨膳食品種的單調,主簿帶人學了石傲餅、、槐葉冷淘等花樣,才算安撫了官吏們的嘴和心。
誰讓主簿不僅得管御史臺的官印,還得登記受理事務、出發之日,考察(句檢)有無延誤,記錄官吏過失的黃卷(多義詞),還管著御史臺衙門的官廚呢?
貪是未必貪的,但豬肉過手一道,手上不得沾點油嗎?
朝廷官員們的膳食,是分檔次的。
宰輔們的叫堂廚,為政事堂專供,除了正式在職的三公、三省主官,還有諸位受同平章事、同中書門下的加官尚書、卿、監,可以共用。
哦,負責知制誥的中書舍人,也能享受這待遇。
堂廚的供給豐盛,除了惠及宰輔,偶爾連他們的家人也沾光了。
第二檔是廊下食,貞觀四年十二月詔,各司主官(朝參官)在朝會之日,可於太極殿外廊下就食,五品以上可以升殿就食,範錚因為爵位,得以免了在廊下就食的尷尬。
食物嘛,供酒水、果蔬,冬湯餅、夏冷淘,百盤食物三頭羊,餘物賜中書供奉、監察御史與太常(博士)。
由民部掏褡褳,鴻臚寺辦席,御史臺稽核,配合得天衣無縫,要說其中沒有各司的利益,範錚才不信。
只不過嘛,世上的骯髒事多了,這種部司之間的配合,還算是比較規矩的了。
嗯,黑與白中間,還有個顏色叫灰。
廊下食最不舒坦的一點,是不許行坐失儀、語鬧,失儀者由殿中侍御史彈劾、朝廷罰俸,一不小心,免費的膳食就成了高價的膳食。
各衙門自主安排的就是官廚,供常食、小食、午粥。
範錚從主簿們推來的小車子上,取了一份槐葉冷淘、一份葫蘆頭泡饃,坐到臺院一桌大快朵頤。
治書侍御史馬周走來,取了一份石傲餅食用,順便抿一口隨身葫蘆裡的綠蟻酒,面色越發顯紅。
倒不是馬周的俸祿喝不起好酒,哪怕是真買不起,皇帝也賜得起,問題是他的身體受不起。
消渴症這個毛病,連太醫署與尚藥局都束手無策,散騎侍郎許胤宗與孫思邈道長都會診過,卻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
於是,馬周需要時不時飲酒,偏偏酒量不算特別好,只有濁如綠蟻酒這般淡薄的酒,才能讓他正常做事。
馬周咬了大口石傲餅嚥下,灌了一口綠蟻酒,狷狂之態復顯:“範臺端,可知這官廚,錢從何來?”
範錚飲盡葫蘆頭泡饃的湯汁,以汗巾擦嘴:“回上官,不知。”
馬周咔嚓咔嚓咬著酥脆的石傲餅,含糊不清地吐出三個字:“公廨錢。”
公廨錢制度,於武德元年十二月實施,置各衙本錢,以各衙的令史主持,稱為捉錢令史。
每司、州有九名捉錢令史,在吏部登記為官員候補,手頭的原始本錢就是五萬文,也就是五十貫,透過官方貿易的名頭,要每月掙回四千文,掙夠一年了可以補官。
當然,流外官居多。
可區區不入眼的流外官,對於百姓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貞觀元年,京師與州縣,以公廨田供諸司靡費。
其後,因用度不足,京師官員只有俸祿與賞賜。
於是,公廨錢重啟,以與番邦貿易掙利錢,按衙中人員多少取月料。
很合理,大唐與各番邦的貿易如何,看看西市那些頻繁出沒,膚色、眼睛、鼻樑、語言各異的商賈就知道了。
不說什麼萬邦來朝,萬邦來商還是很靠譜的。
範錚想了想:“恐怕有點問題。長安、洛陽、廣州、揚州、益州、沙州、涼州等地,實現這一條,還是不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