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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房遺直不是已經定罪了嗎?否則他就不會被發配了。
那罪名遠遠不夠。高陽公主惡狠狠地說。她的臉被掩在暗影裡。但卻聽得見她從牙縫裡擠出的那一個一個的字:我要他死!
不,不高陽,不要。房遺愛怯怯地說。他儘管膽小怯懦,但他還是繼續說,算了吧,高陽,你已經把他從禮部尚書的高位上拽下來了。夠了。真的,夠了。
你不恨他?不恨他侵吞了你的財產?
我恨他。當然恨他。可他到底是我哥哥。他已經受到懲罰了。
難道你願意離開京城到那個房州做個小刺史嗎?
不。
難道你就心甘情願給你的哥哥當陪綁嗎?
不。
難道在這場你們房家的災難中,你真的有什麼過錯嗎?
不‐‐
不?不你為什麼還要去管什麼你的哥哥。你難道看不出正是你的哥哥在把你帶入深淵嗎?在這滅頂之災中你難道就看不出是我在救你嗎?
你知道什麼?你不過是一個白痴。你沒有感覺。你看不出也不會想到……怎麼回事?房遺愛緊張地問著。
多少年來,我一直瞞著你。我瞞著你是因為我怕傷害了你。
你只知道在我的生活裡有辯機,你不知道還有個房遺直。你是那麼輕信他。你知道在我嫁到你們房家沒幾天,他就跑到我的房間強暴了我嗎?
什麼,你都說些什麼呀?
你還沒有聽清楚?在我剛剛來到你們房家的那段日子裡,你還記得嗎?他總是把你安撫在西院。他卻在深更半夜來找我。是他要了我的初夜。因為有了他我才更加厭惡你。為了躲避他,我才去找了辯機。十多年來,他一直對我非禮,是因為他一直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把你當作猴一樣地耍來耍去,我一嫁給你他就讓你戴上了綠帽子……
不!不!你不要說了。這不是真的。房遺愛絕望地蹲在床上。他抱住了腦袋。他覺得他的腦袋如雷擊了一般。他不敢亦不願相信他一向崇拜信任的哥哥竟也和高陽一道欺侮他、踐踏他。他喊叫著。他說不,你不要說了,那不是真的。
難道你一定要看到證據嗎?好,我帶來了你想看到的東西。你看吧,你哥哥的內衣怎麼會一直在我這裡?還有這件袍子。這是他十幾年前穿過的那件,你還記得嗎?他從此就再沒有穿過這些衣服了,他把它們留給了我。還有這些珠寶,你們房家祖傳的珠寶。這內衣上的血印,是我第一次的血。這證據還不夠嗎?你還想護著他嗎?你還想陪著你那裝模作樣的哥哥一道完蛋嗎?
高陽喧囂之後揚長而去。
房遺愛像被一棒子打倒在地上。
房遺愛坐在房遺直的對面。
對於房遺愛的突然來訪,房遺直覺得十分驚訝。
他已經做好了攜全家離開長安到山西赴任的一切準備。他馬上就要動身了。
房遺愛坐在那裡,滿臉是淚。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要這樣。我們的命運並不在我們自己手中。這一點我記得父親早說過。房遺直平靜地說著。他也像高陽公主一樣,對房遺愛遇到變故後的那一副喪魂落魄的樣子很不滿。房遺直始終無法解釋他這個親兄弟為什麼突然到尚書省發難,以至釀成兩敗俱傷的惡果。他說,我們是愧對父親在天之靈的。我們是房家不孝的子孫。
房遺愛哭得更傷心了。
你到底是怎麼啦?你不至於因為要離開長安就難過成這個樣子吧?大丈夫四海為家。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我也想早點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得上路。
你走不了了。房遺愛終於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