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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遇難（2）

不是同行，斷斷想不出如此直接而又如此惡毒的主意。國君要殺個人，那還不簡單。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然而秦王終究愛惜韓非之才，並沒有立即動手。 事有湊巧。頭幾年，楚國等四個國家舊事重提，又想合縱攻秦。這時姚賈挺身而出，要求前去遊說四國，讓他們放棄計劃。所謂&ldo;上兵伐謀&rdo;。秦王批准了姚賈的行動，並且&ldo;資車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劍&rdo;。給他百車千金不說，還把自己的寶劍和衣冠賜給姚賈使用。這種禮遇極為少見。姚賈呢，也不辱使命。出使三年，大有成效。回國之後，秦王拜他為上卿，賜食邑千戶。 韓非對此大不以為然，立即提出異議。理由有二。第一，姚賈假公濟私，他&ldo;以王之權，國之宜，外自交於諸侯&rdo;。就是說，他利用大王的權力，國家的財富，自己結交諸侯。第二，姚賈出身卑微，是&ldo;世監門子，梁之大盜，趙之逐臣&rdo;。這其中的&ldo;梁&rdo;，便是《孟子見梁惠王》中的&ldo;梁&rdo;，指魏國。因為魏國以大梁為都。就是說，姚賈是看大門的兒子，父親跟候贏差不多，趙國所以攆走了他。韓非認為，重賞這種人不利於&ldo;厲群臣&rdo;，不能在大臣中間起到正面表率作用。 英雄不問出身。但是不能單純埋怨韓非也搞&ldo;血統論&rdo;。當時人們的價值觀，就是如此。當然現在也差不多。出身卑微者，很少能得到社會的承認。越窮越光榮的扭曲時代，早已成為歷史。我們正瘸著一條腿，蹦躂在另外的極端之上。 秦王一聽有理，立即召來姚賈當面對質。結果呢，姚賈對答如流，理直氣壯。他說：&ldo;沒錯，我確實把大量的財寶送給了四國的國君，跟他們關係很密切。可這都是為了秦國的利益。如果我有私心，目的是自交，那何必還要回來？我出身也確實卑微，可是姜太公、管仲、百里奚這些先哲，出身低賤或者名聲不好，又何曾妨礙他們效忠明主？&rdo; 這三個人的履歷上，確實都有汙點。姜太公出身倒是高貴，但到他那時候，早已家道中落，所以他年輕時當過殺牛賣肉的屠夫，也開過酒店；管仲和鮑叔牙合作做生意時，每次分成都拿大頭不說，參軍打了三次仗，還回回都當逃兵；百里奚生活無著，到處流浪，被晉軍俘虜後成了奴隸，秦國是用五張羊皮把他贖回來的。 秦王聞聽，想起李斯的話，對韓非的態度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立即下令，逮捕韓非，下獄問罪。 提起秦國，都說是暴秦。秦國也確實暴，被捕者沒有上訴的權利，只能聽天由命。這時的韓非，多麼希望李斯同學，能伸出援助之手，幫他給秦王遞個話，辯解兩句。李斯同學也確實伸出了手，只是遞過來的是毒藥。 韓非無奈，只好服毒自殺。 到底是李斯同學行動快效率高。秦王愛才，正打算派人赦免韓非，已經接到了韓非的死訊。沒辦法，沒有人能將韓非從冥界再拉回來。 李斯文章寫得不錯，書法也有貢獻。小篆就是他整理而成的。他是楚國上蔡人，故地在今天的河南上蔡，愛滋病之鄉的西南。上蔡縣城西南五公里處有李斯樓村，村人都姓李，自認為是李斯的後代。當地村民至今還保留著這樣的習俗，清明祭奠時，不在墳頂放置祭物，比如用圓形土塊壓住幾張紙錢等等，因為李斯死時頭已被砍掉，這是樁冤案。 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在李斯樓的東南，蔡國古城的西南部，有個巨大的土丘，那就是李斯墓。該同學算計韓非同學如此縝密，最終自己也不免身死族滅。臨刑之前，他對二兒子說：&ldo;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rdo;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牽著黃狗，從上蔡東門出去追野兔，那種日子當然輕鬆瀟灑，但問題在於，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