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協律都尉 壽宮之神(第1/4 頁)
第265章 協律都尉 壽宮之神
稷下老兢信誓旦旦地保證之後,又想起先前齊敬之對雍門狄說過的言語,當即很有眼力見地主動請纓:“營尉初來王都,想是還不認得鉤陳院官衙所在,老兢這就為大人引路!”
它一邊說,一邊還想伸手去牽斑奴的韁繩,卻發現黑白虎紋異獸身上壓根就沒有這種東西,只好訕訕一笑,轉身走在了前頭。
齊敬之自然示意斑奴跟上,自己則終於有暇好好瞧一瞧大齊都城的煊赫氣象。
其實只要不涉及所謂的“怪力亂神”,孟夫子很樂意給私塾裡的孩子們講述遊學見聞、天下掌故,齊敬之也就曾經不止一次地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描述。
“臨淄三百閭,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繼踵……”
“臨淄之途,車轂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高而揚。”
這說的是淄河之畔,大齊國都人煙稠密、富貴興旺的景象。
“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築、彈琴、鬥雞、走犬、六博、蹴鞠者……”
這說的是都中百姓既有錢、又有閒,作為富貴閒人,有著種種消遣取樂的法子。這一條也最讓松齡縣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們心嚮往之。
於是,當這種自己多次聽聞卻始終無法想象的人道盛景真正展現在眼前,少年終於真正明白了何謂“摩肩接踵”,何謂“揮汗成雨”,何謂“志高而揚”。
好在無論是黑白虎紋異獸,還是少年腰間那枚金燦燦的令牌,無疑都有震懾人心之效,哪怕都中百姓再如何志高而揚、大街上再如何摩肩接踵,齊敬之都沒覺出絲毫擁擠,前後左右都被留出了足夠寬敞的空當。
然而也僅此而已了,街上的百姓們早就見慣了大世面,在恰如其分地表示過敬畏之後,並不曾真正遠離,依舊自顧自忙著手頭的營生和玩樂。
一路上,竽、瑟、築、琴等樂音不絕於耳,吸引了許多人駐足傾聽,更別提那些個設定了彩頭的博戲之所,更是觀者如堵,前一刻眾多看客和賭徒還目不轉睛、屏氣凝神,滿場落針可聞,下一刻忽就掀起了潮水般的聲浪,雞鳴犬吠、人喊馬嘶,拍掌聲、跺腳聲、喝彩聲、咒罵聲,震動屋瓦、沸反盈天。
齊敬之目光所及,正好瞧見了一塊寫著“雍門琴行”四個字的店鋪牌匾,當即朝稷下老兢好奇問道:“這個雍門氏……在國都的勢力很大麼?”
稷下老兢畢竟是積年的精怪,非但耳聰目明,將齊敬之的神情和言語都納入心田,還能將自己的回話清晰送入少年耳中:“這個嘛……本來找我老兢探聽訊息是要花錢的,不過雍門氏是都中大戶,尤其在西城這一片,營尉隨便找個人都能打聽到不少訊息,小的就不昧著良心收錢了。”
齊敬之聞言就笑,只因對方這番話明擺著就是在伸手要錢。
偏偏稷下老兢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市儈和狡黠,似乎正如它先前所言,所謂稷下監市的差事當真只是個虛名,其本職仍是稷下鬼市中保媒拉縴、兼吃兩家的掮客牙郎。
其實松齡縣裡也有這類訊息靈通、路子極野的城狐社鼠,齊敬之為了入城送貨方便,也沒少用山貨巴結守門老卒,故而最是清楚該如何跟這種人打交道。
於是,他在般般不情不願的目光中取出一枚買山錢,隨手拋給了稷下老兢。
“哎呦,多了多了!小的謝營尉大人賞!”
稷下老兢的眼光何其毒辣,那枚買山錢被他死死攥在掌心,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待得兩人遠離了“雍門琴行”,這個看似愁苦窮酸、老實可欺的傢伙方才言道:“王都西面有三道城門,雍門居中,申門在北、稷門在南。”
“這雍門氏源出姜姓,本是頃王之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