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第1/4 頁)

第271章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

壽跋脾氣再好，卻也忍不住哼了一聲，打斷了少年與般般的眼神交流。

“齊校尉，你不妨猜猜看，為何偏偏是左藥師能夠同時得到國主、福崖寺和大司馬的點頭？”

這話就有幾分考校的意思在其中了，齊敬之收回目光、眉頭微皺：“我聽說此人是宗室之後，卻又尊奉佛門，想來是個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選？”

“這只是其一……”

壽跋緩步走到齊敬之身側，望著下方漸漸遠去的委蛇旗，語氣變得有些飄渺：“委蛇的神形乃是兩顆人首、一具蛇身。”

“兩首者，心思異也。要駕馭這面委蛇旗，心地澄澈、念頭專注者是不成的，單是這一條就將許多道心精純、自幼苦修的年輕俊彥排除在外了，反而左氏如今的傳家之道正好合適。”

“至於蛇身……齊校尉對佛門供奉的深沙大將知道多少？”

齊敬之立刻搖頭：“只今日才聽說這個名號。”

壽跋又是一笑：“深沙大將是佛門毗沙門天王座下神將，其形相，頭為火炎、口為血河，以髑髏為頸瓔珞，左手執青蛇，雙足踏蓮花。”

齊敬之心頭一動，想起自家師尊曾經提到過毗沙門天王。

有了童蛟海帶頭，剩下那數十人有一個算一個，紛紛上前跪地請罪、宣誓效忠。

語聲幽幽、言猶在耳，而那位壽宮之神的身影卻已消失於殿門之內。

只見這位少年校尉躍上異獸脊背，嘴角翹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對這些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投機之輩，自然也無須客氣什麼。”

於是，方才退出的軍漢們當中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快步走到斑奴跟前，單膝跪地、抱拳請罪：“小人有眼不識真好漢，還請校尉大人饒恕！”

“在有更好的人選之前，即便大司馬和本官再如何不喜，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咱們鉤陳院初建，青洪公命人送來新制犀甲三千副為賀，以壯大司馬軍威。”

只因他們忽然發現，這位名叫齊敬之的少年校尉除了修為驚人，于軍伍之事上也並非什麼都不懂的生瓜蛋子，反而無論言語做派都像是個熟手，而且明顯心眼極小、睚眥必報，更深諳“慈不掌兵”這四個字的真意。

“騶吾幡、委蛇旗，犀甲巴兵引弓弩，蛇矛虎騎馳鋒芒。豈知千載幾百戰，多少英骨埋他鄉……時也！命也！”

齊敬之看似漫不經心，其實一直在仔細感應這些軍漢的變化，同時與枕中夢裡的那些帶兵記憶相互印證。

眼見少年校尉難掩欣喜、躍躍欲試的模樣，壽跋淡淡一笑：“這一回的鉤陳院，總算還有幾人可觀。嗐！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

齊敬之提到的這個人選自然是哥舒大石。

“得令！”

兩人默默無言地站立半晌，眼見臺下的軍漢們已經散了大半，但仍有不少人逗留不去，想來是有意投靠齊敬之這個新鮮出爐的校尉。

他也顧不得屁股疼了，當即連吼帶罵、拳打腳踢，將在場的一盤散沙排成了歪歪斜斜的佇列。

壽跋呵呵一笑：“此事雖還沒有最終定下，但其實朝中諸公已有共識，料想這幾日國主就會有旨意降下。你這個六品校尉可是咱們鉤陳院的頭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你不去誰去？”

“嗯，鹿棲雲的掌軍經驗果然好用！誘之以利、鎮之以刑，軍心便可初步安定。還好壽長史格外關照，撥付了一千犀甲，否則我就只能動用青砂珠和丹灶餘砂了。”

“怪不得剛才左藥師面對李神弦的驚世一箭，鬚髮和眉毛都燒起來了。”

這些人先前走得快、此時跪得更快，臉上全無半點兒羞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