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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幸運的,亞戴爾,」法師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年輕牧師的面頰:「好好地藏著它,別一不小心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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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戴爾不得不帶著一個壞心情去見他的新朋友,如果那個黑髮的施法者願意做他朋友的話。
他還抱著一點小小的期望,就他所看到的,克瑞瑪爾不太可能是平民出身,灰嶺有許多優點,但對養尊處優的貴族來說,缺點也不少,最起碼的,據他所知,灰嶺沒有僕人和奴隸。
精靈的船到達灰嶺時正值深夜,人類或其他沒有夜視能力的種族在行船時總是要避開黑夜,但對於只要有一絲光亮就能看清楚百尺之外的一隻蜻蜓的精靈來說,泊船過夜完全是種不必要的浪費——升起飛翼,逆流而上的船就像那些急著回到故土繁衍後代的鮭魚那樣,不斷地騰躍超越那些隱藏在黑暗湍急的河流裡的階梯狀岩石——逐級向上。
羅薩達的牧師從狹小的舷窗向外張望,但除了散發著淡淡灰白色光芒的秘銀飛翼他什麼都看不見,被撕碎的水流撲向他的臉,帶來如同細針戳刺般的痛感。
「讚美羅薩達。」亞戴爾無可奈何地抱著兄長的箱子把自己捲縮成一團,他真不知道自己要到第幾次才能習慣這種驚心動魄的旅程。
幸好這種行船方式不單是為了恐嚇一個人類,它同樣有著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在亞戴爾小小地打了個盹後,他就看見了克瑞瑪爾,他站在柔和明亮的白色光暈裡,披著他的皮質灰斗篷,揮動手指,幫助船隻緩緩減速,真糟糕,亞戴爾模糊地想,他顯然不介意工作。
隨即他又高興了起來,因為克瑞瑪爾向他揮了揮手。
一塊生滿青苔的卵石差點讓羅薩達的牧師樂極生悲,裝滿了法術材料的小箱子從他的手裡滑了出去,眼看就要和堅硬的河灘來個不甚溫柔的親密接觸,如果不是克瑞瑪爾及時地伸出手臂抓住了它——它的重量讓施法者的手臂下墜,他可知道為什麼亞戴爾要用上兩隻手了,他控制著自己的好奇心,但敏銳的耳朵還是能夠聽見金屬與玻璃瓶子碰撞的聲音。
——有意思。自從來到灰嶺後就很少開口的巫妖突然說。
——什麼?
——真正的龍血,巫妖說,不是那種用來做墨水的四腳蜥蜴的血,而是真正的巨龍的血,雖然不多,還有著惡魔與魔鬼的血,加起來的分量差不多可以召喚一打深淵生物了,而它們被裝在一個由羅薩達牧師帶來的箱子裡。
——他說這是法術材料。
——巫妖發出辛辣的笑聲,當然,法術材料,當然是法術材料,為什麼不是呢——聽著,邀請他和你一起住,給他點蜜酒,和他聊聊天,問問這個箱子是誰給他的。
——你想幹什麼?
——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他,或者拿到這個箱子的人想幹什麼,去做,蠢貨,除非你想要某天一早醒來,發現你的鄰居已經換成了某個深淵位面的常住人口。
但還沒等克瑞瑪爾做出邀請,亞戴爾就提出了他的要求,他的理由很充分——時間已經太晚了,他不想去打攪很可能已經入睡的凱瑞本或別的什麼人。
「唔,如果你們堅持,」伊爾妲說,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傢伙,還有那隻箱子:「那是要給芬威的,是法術材料?」
「是的,」亞戴爾說,「但抱歉,我的兄長要求我親自交給芬威。」
——噢,我們知道這是誰給誰的了。
——弄清楚那個兄長的身份。巫妖命令道,能夠拿到這些東西的人不會平平無奇。
「法師,」伊爾妲抱怨道,但並不是真的在生氣:「好吧,你拿給芬威,我會轉告他的。」
亞戴爾的兄長也是個法師。
一點也不奇怪,執政官的次子如果有施法天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