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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場致命的瘋病中僥倖生還的人並不多,受傷的人沒有得到清洗和治療,在這種地方待上一兩天就被感染了,傷口腫脹、發黑,流著膿液,而且好幾個人都在發熱。
「您們想訊問誰呢?」守衛之一說:「清醒的人不多。」
「主任牧師。」安東尼奧法師說:「也許還有其他的一些人。」
守衛向他鞠了一躬,「是的,尊敬的法師,」但他隨即譏諷般地糾正道:「曾經的主任牧師。」
他把他們帶到了關押著「曾經的」主任牧師的洞穴前,將牆壁上的火把摘下來靠近他的臉,那是個枯瘦的老人,和其他囚犯一樣*全身,滿是汙穢與細小的傷口,他的一隻手腕脫臼了,手掌無力地耷拉在小臂下面。
守衛將火把捅進鐵柵欄裡,火星飛濺在他的臉上,老人痛苦地叫喊了一聲,睜開了眼睛,但看得出,他的意志仍然處於混沌狀態。
「可以啦,」守衛說:「你們要問什麼?還是需要我把他拖出來栓在架子上?」克瑞瑪爾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右側的牆上有著一根大約兩個手掌寬,三個手掌深的木樑,顏色發黑,從廊道的這頭直至那頭,高度和通常的欄杆相彷彿,用大拇指那麼粗的釘子釘在牆面上,上面每隔五到六尺就有一個鐵環,鐵環上繫著皮帶或是繩索,木樑上擺放著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裝飾品——起初異界靈魂雖然看到了但完全沒有把它們和刑具聯絡在一起——黑黝黝的金屬鞋子、兩頭長叉、看上去像是鳥嘴的夾子、很大的鉤子和剪刀。
「這樣就可以了。」安東尼奧法師說,他降下自己的膝蓋,抓著鐵柵欄,他輕聲詢問著什麼,但老人只會說「水」。
「給他些水。」凱瑞本說。
守衛猶豫地看了精靈一眼,雖然受德蒙法師的影響,如今的白塔民眾對這些美麗的非人類抱持著一種警惕與懷疑的態度,但遊俠凱瑞本在以往長久的歲月裡曾以他良好無暇的品行與值得欽佩的英勇睿智獲得過無數讚譽,他不想和這麼一個人對抗:「於是他點了點頭,「你們可以給他點水。」但他隨即補充道:「不過我不覺得這對問話有用。」
另外一個守衛帶著克瑞瑪爾爬上了階梯,他們回到連通著廚房的屋子裡,在獲得允許後克瑞瑪爾拿起了一個很大的木杯,裡面還殘存著一點麥酒。他從水井裡打了水,把杯子洗乾淨後倒了滿滿一杯,那個守衛好笑地看著他聞了聞水的味道,又嘗試性地喝了一口,皺著眉毛,像是被水冰到了。
「這水很乾淨,」守衛說,那個黑髮的施法者在光線下晃動杯子,杯子反射著光線,泛起明亮的漣漪:「給那些豬玀喝可真是一種浪費。」他不滿地嘀咕道,但還是帶著克瑞瑪爾返回了監牢。
異界的靈魂牢牢地抓住杯子,他的舌頭很疼,剛才他狠狠地咬了它一口,滾熱鮮甜的液體頓時充盈了整個口腔——他記得巫妖和他說過,流動在這個身體裡的是最純粹的正能量,他做出想要喝水的樣子,用巨大的木杯擋住了自己的臉,讓自己的血流入杯子裡,並且晃動杯子,直到光點散盡,免得守衛生疑,他們顯然不怎麼想讓牢獄裡的人獲得治療。
安東尼奧法師接過了克瑞瑪爾帶回來的杯子,他穩穩地舉著杯子,穿過鐵柵欄,先是將木杯抵著老友的嘴唇,稍微傾斜一點讓他的嘴唇自行碰到水,當他感覺到了,張開嘴,伸出舌頭的時候他才加大傾斜程度,他很小心,但一些水還是從囚犯嘴唇與木杯的縫隙間流了下來,滑過肋骨清晰可見的胸膛。
黑髮的施法者向前走了一步,像是要聽清他們即將開始的對話,實際上克瑞瑪爾只是要擋住火把的光亮,免得讓守衛發現囚犯身上的傷正在迅速痊癒。
安東尼奧法師也發現了這點,但他聰明地保持了沉默,主任牧師的眼睛逐漸變得清亮起來,表示智慧與理智正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