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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唱的每一句都與伯德溫相關,從他平凡的出身,卓越的天賦,忠誠的心,到敏銳的頭腦與取之不竭的勇氣,以及每一場必定以勝利而告終的戰役……他用一種渾厚而洪亮,帶有不可抵禦的魅力的男中音描述它們,但其中無論詩句和調子都只能說是樸實無華,卻正合伯德溫的心意,因為克瑞瑪爾聽見伯德溫正在吩咐他的扈從從他的帳篷裡取裝著金幣的匣子來。
不過當匣子拿來的時候,伯德溫又改變了注意,因為那個吟遊詩人正模仿著泰爾騎士同伴的口吻向他要求:「伯德溫,給我一把劍……伯德溫,給我一頂頭盔……伯德溫,給我一匹馬……」這原本不過是吟遊詩人為了渲染戰場的氣氛而新增的小插曲,但這無疑給了伯德溫一個不錯的靈感,他向他的客人短暫地致歉,讓扈從放下匣子,給他穿上鎧甲,帶上頭盔與護頸,拿起他的寬劍與長矛,跳上馬疾馳而去,向敵對陣營的某個騎士提出了挑戰。
這場戰鬥結束的很快,並不是每個騎士都有勇氣如伯德溫先前的那個對手一般厚顏無恥的,泰爾的騎士贏回了一整套裝備,還有一匹馬,隨即把它們全數贈送給了那個帶著鴕鳥羽毛的吟遊詩人。
「這可真是一筆切切實實的意外之財,」凱瑞本取笑他說:「看來吟遊詩人們的手抄本上,有關於你的詩句又能增加一首了。」
「我正有此意。」伯德溫誠實地說。
獲得了不菲賞賜的吟遊詩人站在原地深深地向伯德溫鞠躬,表情一如既往,也就是說,並未如讓人們所以為的那樣欣喜若狂,他的眼睛是深茶色的,顴骨高聳,面色蒼白,但嘴唇就像凝固的鮮血那樣紅得發黑。
他或許還想用言語向伯德溫表示感謝,但恰在此時,一個穿著紅色絲絨外衣的傳令官騎著匹斑點公馬馳入了比武場,傳達了白塔與鷓鴣山丘主人的意旨——領主與白塔的執政官即將賁臨此地,親自觀摩騎士們的無畏風姿,並將此次比武大賽的彩頭賜予最終獲得勝利的騎士——一件附魔的秘銀鏈甲,能夠自動調整大小以適應穿著者,並能恆定穿著者的體溫。
這份獎賞不可謂不貴重,不過伯德溫只是興致缺缺地做了個鬼臉,作為雷霆堡的主人,國王的重臣,精靈們的盟友與一個近乎於無敵的騎士,鎧甲從來不是他缺少的東西。
安芮和德蒙並肩出現在白塔民眾眼前時,人們歡呼了起來,並向他們投擲鮮花。
奇妙的是本該志滿意得的兩人都有點心不在焉,德蒙焦躁地撣去了一串落在他黑色外袍上的鈴蘭花,抓緊了安芮的手。
安芮溫順地任憑自己的手被抓的發疼,這點疼痛還比不上她身上的衣服更讓她難以忍受,據德蒙說,這件可以抵得上白塔一年稅收的衣服來自於南方諸國,那兒的貴族們已經厭煩了方塊般的長袍與罩衣,他們的女性更青睞能夠更好地顯示出身份與身材的服飾——絲綢的長內衣,一直落到腳面,下擺很寬,但袖口束緊,圓形或方形領口,露出部分胸脯,腰間繫著各種絲帶,絲帶的末端掛著珍珠,而後在這件衣服外面罩上一件帶有很寬的皮革束腰的披肩絲絨長外衣,袖子從手肘處突然加長變寬,尾部足以親吻到地面,袖子和下擺都要有繁複精美的刺繡,後裾拖出近六尺,用寶石做紐扣和點綴。與之相配的,是用金絲髮網在頭兩側固定住的兩個髮髻與一頂雙角的帽子,帽尖向後投伸的影子幾乎超過了後裾,尖端各垂下一條薄如蟬翼的細紗。
比起新裝,它們更像是一具裝飾著絲綢與珠寶的枷鎖。
但現在的安芮必須為此喜悅並萬分感激,並且可以想像得到,這樣的情況還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你還有我,我親愛的女主人……有我呢。」阿斯摩代歐斯說,隱身的小魔鬼就蹲在安芮的肩膀上,距離她耳朵不過一寸,但就在它預備將言語的毒液更多地注入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