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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力地抬起頭來，透過濕潤的視線，幾名身著黑衣的無常冷著面朝他走來，原本堵在洞口的人群四散離開，連衣角都再看不見。

五七被關押在了穹圄內，看守的無常面色冷峻，守口如瓶，連半句話也問不出來。

五七仰躺在監牢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傷口一頓一頓地疼。

這裡仔細看來，跟五七住的寢居也並無什麼不同。被□□在碧穹天裡和被□□在穹圄裡，本質上不也是一樣。

可是要在這裡結束了，五七無奈想著。

為同鄴風長相廝守而入凡，卻陰差陽錯被他親手殺死。竟被蒼耳那廝說中了，有緣無分，大概這就是他們註定的命運。

上一個五七就是這樣的結局，如今重來一遍，也仍舊逃不出這種宿命。

有冰涼的液體從眼角眼角迅速地滑下去，低落在耳廓內。五七將手臂覆在眼睛上，終究不甘心。

有什麼法子能讓鄴風知道他就是瀝雲，有什麼法子能從這裡逃脫出去。

&ldo;五七!五七?&rdo;

有人在喚他?

五七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脖頸到肩背刺骨的疼痛折磨地他恨不得即刻死去。他抬起頭來，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蹲在監牢欄杆外，正殷切地喚著他。

&ldo;十九?&rdo;

待五七看清來人，便驚喜難耐地朝他奔了過去，傷口碰撞到冷硬的欄杆，又忍不住&ldo;嘶&rdo;地痛吟起來。

&ldo;五七……&rdo;

十九緊緊攥著五七伸過來的手，看著他頸間鮮紅的束痕，眼中露出沉痛的神色。他似怨恨又似自惱地咬著牙道，&ldo;鄴風……這個混帳，居然對你下這樣的狠手……&rdo;

五七滿心苦悶，不知該如何對十九說，只嘆口氣道，&ldo;怪我糊塗，憑一時意氣釀成如此大禍……&rdo;

十九搖搖頭道，&ldo;不怪你，都怪那鄴風，是個睜眼的瞎子!&rdo;

五七看十九滿眼痛苦，便伸手輕撫他身後的發道，&ldo;如今我是這天牢的死囚了，人人避之而不及，只怕被我連累，你怎麼就輕易進來了?不怕惹禍上身嗎?&rdo;

只見十九轉過頭去有些悶悶地道，&ldo;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些沒要緊的鹹話。如今鄴風協領兩司，我是黃粱司鬼官，說是奉鄴風的命來看你，又有誰敢阻攔?&rdo;

說著，他好似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看著五七猶疑著道，&ldo;你……都知道了嗎?&rdo;

五七看著十九的神色，心中原本有三分遲疑，此時就已確定了大半。他點點頭，又搖搖頭道，&ldo;我覺得我可能猜著了，可我又怕我猜的不對……&rdo;

&ldo;你只要有疑心，就是對的!&rdo;十九攥著五七的手又緊了幾分，&ldo;就怕你深信不疑……&rdo;

五七看著十九欲言又止的神色，便更加堅信自己心中所想，這個世界絕不是一個合理存在的世界，只要他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便是開啟了逃脫這個世界的第一扇門。可是走出第一扇門，卻只是逃出這個世界的一小步，關鍵是逃離世界的鑰匙到底在哪裡。

他求助地看向十九，&ldo;你知道一切對不對!你能不能告訴我，要如何出去?&rdo;

十九不忍看五七殷切的目光，他垂下頭去嘆了口氣。

&ldo;&l;知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