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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奚不語。

柳逸繼續問：&ldo;而且既然已經抓到了趙閣主，為什麼還要來別人要挾？&rdo;

衛奚淡淡道：&ldo;恐怕，有些事不能以趙閣主的生命威脅，枯遊派的人就想出親情之名罷。&rdo;

&ldo;親情……&rdo;柳逸緩緩重複這個詞，頓了頓問，&ldo;可趙公子究竟在哪？&rdo;

衛奚緩緩回過頭來，凝視著柳逸，欲言又止：&ldo;其實……趙公子……&rdo;

&ldo;是你？&rdo;柳逸不確信地問，可仔細一想，卻不知為何他要姓衛。

衛奚輕嘆：&ldo;趙閣主之子早逝。&rdo;

柳逸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訊息，不由瞠目，枯遊派竟然在追殺一個不存在的人？

&ldo;或許已成為替代的一種慰藉罷？&rdo;衛奚悠悠說道，又補充，&ldo;當然對我而言，亦如此。&rdo;

柳逸益發震驚，真實的情況竟然是這樣麼？再想到當初那一次神兵閣之遊趙明彥對衛奚溢於言表的關切之情，她已經意識到，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近乎是一個局。

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問：&ldo;所以必定要去？&rdo;

&ldo;自然要去。&rdo;衛奚語氣平靜，沒有一點動搖。

水路盡頭，一株古木孑然而立。

毫無修飾的木，彷彿出自最原始的本源，沒有一片殘葉，沒有一截枝丫，就那麼孤零零地立在前方。

古木為枯，無為之有，那麼……

柳逸停住腳步，問：&ldo;這就是傳說中的枯木林？&rdo;

衛奚反問：&ldo;一木何以成林？&rdo;

話落，少年的腳步毫無顧忌地踏向前方，彷彿他不是踏入神秘古派枯遊的領地，而僅僅是赴一場秋日宴會。

恰在此時，一聲鐘鳴響起。

調子極為漫長，與現今流行短促歡快不同，彷彿傳自春秋的古韻。

衛奚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才發覺那株古木竟已消失不見，彷彿方才所見的不過是幻象。

柳逸的聲音遙遙傳來：&ldo;阿奚？&rdo;

&ldo;小逸……此處有問題！小心！&rdo;衛奚說著四下顧盼，卻發現少女的身影早已不見，天地之間，唯有茫茫沙塵飛揚。

&ldo;小心！&rdo;

彷彿穿過了歲月，同樣的聲音緊張而急促，透出說話人十足的關懷。

衛奚緩緩地抬起頭來。

只見蕭瑟的風吹起漫天飛塵，彷彿有緋色的花瓣飄然落地，一陣淡淡的清香隨之蔓延開來。正是踏青好時節，亦是清明祭祖之日，他卻被家人拋棄了。其實，所謂的家人‐‐他們根本沒把他當成兄弟姐妹罷？

他也不屑於裝模作樣，只安靜地桃樹下練劍。

為什麼練劍呢？

毫無生命的物件，雖沒有珠光寶氣的修飾，可在空中劃過無數痕跡時，也會在夜裡發出淡淡的光芒。

這是母親臨行前所贈之物，也是陪伴著他入眠的唯一慰藉。

甚至於身為一家之主的父親，也會在這時對他的劍術表示讚許。

雖然他知道，那聲讚許只不過是為了培養一個強力的打手，沒有半分將他列為傳人的意思，但畢竟‐‐還是想聽一句承認的話。

父親還說過，武力是說話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