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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去幫你找那個什麼釵,你就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要不,睡覺也行,不許到處亂跑。&rdo;
她沒有聲音,只有眼淚緩緩下墜。
很靜,靜得連眼淚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從來沒有一個時刻,她是如此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眼淚,厭惡自己的歇斯底里,厭惡自己的裝瘋賣傻。
每次都是這樣,除了哭泣,除了無力地乞求,她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能改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連為什麼都不敢問出口。
&ldo;啪。&rdo;一聲利響,是手掌甩上臉頰的聲音,在如此靜謐的夜裡,顯得如此突兀與‐‐軟弱,最軟弱的方式。
再起掌,卻被他低沉的聲音拉在半空。
&ldo;他回去了,今晚劫獄我沒殺人,只是迷暈了,所以不會有人知道今晚的事,不會連累到他。&rdo;她抬頭,望住坐在窗臺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男人,冷然開口,與前一刻的掙扎截然不同,&ldo;你早知道會這樣,陸閣主,好不簡單。&rdo;陸非然緩步走近,從懷裡抽出一個老舊的紫木簪,細細插在莫寒凌亂的發間,淡淡道:&ldo;你丟了的釵,我找回來了,好好帶著,別再弄丟了。&rdo; 轉身從藥箱裡取出化瘀散遞到她眼前,&ldo;何必那麼聰明。
糊塗些不是更好?&rdo;藥就攥在手裡,卻沒有了動作。
燭光昏暗,纖長的睫毛在象牙色的肌膚上投下長長的影,為寂寥的神情更添幾許落寞。
長久的沉默之後,她幽然開口,言語中全是難掩的苦澀,&ldo;如果不清醒些,又如何能夠平平安安地活到現在?&rdo;陸非然亦無話,靜靜看她遮掩在凌亂髮絲下的朦朧側臉,柔和的光暈向外散開,隱匿著鎧甲下脆弱的悲傷,流質般感染著本是片葉不沾身的人。
&ldo;小時候常常聽說有人因為命運殘酷而自殺,那時我懂得死亡,卻不明白命運是什麼,現在長大了,我懂得了什麼是命運,開始不明白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活著……呵呵,嗯,想吃水晶蹄膀了,還是豐樂樓做得好……&rdo;可是,故人已不再。
&ldo;人總喜歡在不如意的時候責怪命運,你看那春風得意的人,何曾說過是命運的安排?&rdo;
&ldo;呵呵,無人可怨的時候,也就只有責怪命運了,不然一口氣出不來,豈不活活憋死?&rdo;她輕輕笑著,聲音似銀鈴般醉人,卻又恢復了以往的慧黠模樣,只是,依舊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與疏離。
&ldo;喝酒。&rdo;陸非然提起劍,往窗臺走去,&ldo;我去弄酒來,你等等。&rdo;她還未來得及出聲阻止,他便飛身躍出窗門,風一般消失在漆黑死寂的蒼穹之中。
沁涼的風從他消失的視窗吹進來,她不由自主地抱著肩膀,想從這般病弱的身軀裡擠出一絲溫暖。
這樣的風,跟燕京比起來,柔和了太多。
當陸非然晃著個大酒罈出現在眼前時,莫寒顯然是被嚇了一跳,驚異於他往來速度之快,彷彿只是下樓晃蕩了一圈,但子夜時分,何處有店鋪開門營業?沉重的酒罈砸得八仙桌猛然一震,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卻閃爍著從不進眼底的笑意,&ldo;玉華樓老闆的珍藏,埋在酒窖的犄角旮旯裡,害我一番好找。
喝酒,醉了便什麼都忘了。&rdo;
&ldo;今夜忘,明日依然要記起,全做無用功。
再而,宿醉太難受。&rdo;她略微攏了攏頭髮,將陸非然不知從哪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