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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過譽了,那不知先生可有何看法?」
方孟沉吟,「姑娘在長公主府提及普濟寺香火之事並非一時興起,西山普濟寺乃京中香火最為鼎盛的佛寺,就連皇家每年賀誕祝禱也在該寺舉辦,而尋常之時更是日日有勛貴人家內宅之人去往此處燒香禮佛,若薛素婉真如姑娘所言那般睚眥必報,孫月茹與孫氏、楊氏又恨你入骨,她們必定會以同樣的報復用在姑娘身上,而幾日後,姑娘普濟寺一行,便是她們最好的機會。」
薛家之人斷無可能替孫氏母女出頭,那她們所能求之人就只有孫家,而據他所知,孫安任大理寺卿,並無太大私權可動用,然而孫安與楊氏的嫡長子孫承嗣,卻正好在西山武衛營任職八品校尉。
此子性格隨其母,陰狠狡辣,又素來與孫氏及薛府兩女交好,到時有條件且有能力出手之人,必定為他。
薛柔聽著方孟的話,手裡把玩著茶盞,指尖輕轉下,微垂的眼眸裡卻是出現一抹極致淡漠。
那西山普濟寺,會去的可不只是勛貴人家……
方孟看著薛柔垂著眼臉,手中把玩著茶盞璃蓋,一身化不開的肅冷之意。
他突然就想起了五年前在雲州初見薛柔時的情景。
那時候的薛柔才十歲,一身才學氣華卻已不弱於他所見過任何之人。
當時他因故流離落魄,被雲州一名紳士名閥請去家裡當教書先生,誰知那家主人沒過幾日便被發現死於謀殺,而他莫名其妙的被府衙冤枉成了殺人兇手,被判處斬刑,當時是眼前這女子入獄探望,站在他面前問他:「先生如此大才,卻就此枉去,可怨否?」
方孟仍記得當時他的回答,「世事炎涼,官官相護,豈能不怨。」
薛柔弱小的身子站在鐵牢之外,眸子中是他從未見過的神采,「那若薛柔替先生脫罪,先生可願就此追隨於我?」
那時的他心灰意冷,以為是必死之局,又見那小姑娘說話行事頗為怪異,便隨口應下了她的話,說若他能脫罪,這一條命便是薛柔的,從今之後言聽計從,任她驅使。
誰知道不過七日,當時的雲州太守便因貪墨瀆職被去了官位,新任太守重審之前舊案,而他原本的秋後處斬變成緩押,半個月後,真正的兇手伏法,他洗脫了殺人罪名。
短短不到一月時間,他就從一名秋後待斬的死刑囚犯,搖身一變成了京畿最大的珠寶商人,寶華樓的幕後掌櫃。
從那日起,他便進入京中。
這幾年,薛柔只是讓他收集一些京中官員資訊,直到半月前薛柔來京。
薛柔對薛家刻意激怒,並以寶華樓內羞辱薛雲蓉,暗中所求的,便是孫家!
薛柔至今沒告訴過方孟她要做什麼,但是他卻隱約覺得,薛柔所圖不小。
「姑娘,你可真已想好,普濟寺之後,您和孫家,就再無迴旋餘地了。」方孟沉聲道。
薛柔淡淡望著方孟,「方先生,你該知我心性。」
方孟沉默半晌,終究是沒再相勸。
廂房內氣氛沉下來,片刻後,薛柔才笑道:「先生大可不必擔心,薛柔之事已有定計,只是不知託先生所查之事可有進展?」
方孟一愣,片刻後嘆道:「二十年前之事乃朝中大忌,無人敢私下提及,我多方打聽,也只知道那一年京中帝位易主,新舊天子交替,京中大量官員調動流放甚至死去,而當年殷相府為何會被滅門之事卻依舊成謎,宮中說法是當年丞相殷紹叛國,與安王一同連結北戎弒殺先帝,謀逆在上,而殷府之中的確搜出殷相親筆與北戎皇帝通訊之箋,上面印有殷相私章,時任成王的正德帝因怒其殺父,才下命滅殷氏滿門,殷相府也在一把大火中化為灰燼,府中之人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薛柔指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