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第1/2 頁)
周牧雲斜了一眼孟景良,見他正抱著雙臂,饒有興致地看著場中的沈謙與阿俏那一對。
「以前在省城……見過一面吧!」周牧雲冷淡地回答。
場中除了沈謙與阿俏兩人之外,不過鄧教授夫婦、小范夫婦等寥寥數人,沈謙與阿俏則無疑是最光彩照人的一對。周牧雲遠遠望見沈謙,見他輕輕低頭,在阿俏耳邊說了一句什麼,阿俏一怔,隨即滿面紅暈,雙眼緊緊地盯著沈謙的雙眼,右手一扭,似乎想從沈謙手中掙脫出來。沈謙臉上立即現出了點狡黠的神色,又說了句什麼,便凝視著阿俏,左手一挽,阿俏的手便終於沒有能掙脫。
哪怕經過了這樣一小段插曲,留聲機放出的樂曲聲未停,沈謙與阿俏兩個腳下,就也絲毫未亂,彷彿兩人的舞步早已熟極而流,這份契合乃是渾然天成。
「原來是認識的呀,那就難怪了。」孟景良點頭彷彿明白了,「本來我想阿俏姑娘從來不和陌生人走得這樣近的。」
「從來不和陌生人……卻能在頭回見面的時候……」周牧雲口裡喃喃低語,心頭憶起了上次在徐公館見到的情景:他那時醉得走都走不動,卻也見到阿俏上了沈謙的車,兩人在車內相對凝視,沈謙伸手去撩阿俏耳邊的短髮,神態親暱,似乎那時兩人的關係就已經非同一般……
周牧雲心內漸漸生出一種酸意,若是早先不曾故意開口貶她損她,或許眼下在舞池裡帶著她起舞的,會是他呢?當初他若是不曾喝得酩酊大醉,或許自己也能成為送她回家的那個人,又或是……當初他真的當著那麼多人,說出心底朦朦朧朧的那些意思,正正經經地請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一切,會不會就此不同?
正在這時,留聲機那裡,一首曲子奏至盡頭,下一首曲子奏起之前,唱針依舊在唱片表面輕輕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孟景良伸手整了整自己西服的衣領,抬腳就要往舞池中停下來的舞者那裡走去。邁步之前,他回頭瞅了一眼周牧雲,忍不住笑道:「老周你不要這樣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還會有新的一曲,總能找到邀她共舞的機會。我這就示範給你看看哈!」
說著,孟景良就走進「舞池」,徑直朝阿俏那個玫紅色的身影走過去。
旁人看阿俏是隨著輕快的樂曲節奏翩翩起舞,阿俏自己早已忘卻腳下的舞步,她只是下意識地邁著腳,事實上她邁出的每一步,也都是由對面的男人在引導著,攬在她纖腰一側的那隻右臂正輕輕地發力,正帶著她轉過一個圈,又一個圈……
阿俏的視線無法離開那對眸子,也全不知周遭發生了什麼。沈謙見她眉眼裡寫滿了疑問,忍不住溫存地笑了笑,隨即微微俯身,湊到她耳邊,輕之又輕地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上次你說的,我可沒答應!」
上回阿俏意氣用事,單方面提出「江湖不見」,沈謙則到了今天才向她回應。
「以前如何不重要,我信不信你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時時信我。」
阿俏一怔,隨即漲紅了臉,手腕一掙,就想從沈謙手中掙脫出來。
她曾經有多信他,難道不是一早就說得非常清楚麼?再者,人與人相處之際,互相的那份信任,難道不該是對等的麼?
沈謙見她這樣,忍不住一笑,再次湊到阿俏耳邊,輕輕地說:「有時候你就不肯信我,我說出來的,你未必就真願意按照我說的去做。」
阿俏驚愕地回想她與沈謙相識以來的所有,她……哪有?
自從上輩子認識,到現在也不過見了寥寥數面的人,她竟然就這樣全心全意地信任對方,甚至能與此人這樣面對面的相對而舞,將自己將要邁出的每一步,都交由對方來引導著……好吧,這是她傻氣。
可說實話,他們是這樣彼此並不瞭解的一對,不過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