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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個心地很好的姑娘,這李善人,不曉得為何非要與她過不去。」沈謙心裡暗暗地想著。他心裡明白,阿俏這麼做也是擔心學校為了她,平白無故得罪了李善人。「看起來,該多瞭解瞭解這位李善人才是啊!」
沈謙不動神色,望著吳校長將李善人扶了出去,找人送他回家。這李善人,今日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人灌了那麼大半瓶子老醋,該是能消停一陣了。
只有阿俏一個,事情發生之後,始終有些悶悶地提不起精神,就連向沈謙等人告別的時候,也只是簡單地揮了揮手,什麼都沒說。
轉眼就過了清明,春雨一場接著一場地下,惠山一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嫩綠變為翠綠,各處都顯得生機勃勃。在這種時候,人也容易覺得心情舒暢。
阿俏暫時忘卻了李善人給她帶來的煩惱,每天只管往返與西林館與飛行學校之間。而飛行學校的絕大部分學員,都已經成為了阿俏的忠實擁躉,逢人都會誇學校裡有個做起菜來出神入化的廚娘。當然了,愛抬槓的周牧雲在此列之外。
這天阿俏一大早就從西林館跑下山,要給出操晨練的學員們做點兒早飯。這本來該是小范的班,剛巧小范太太有點兒不舒服,範盛光託人帶信去了西林館,請阿俏幫個忙。
阿俏起得再早,也沒有學校的學員們起得早。惠山山麓裡晨間的霧氣剛剛散去,學員們已經在跑道一側開始了越野跑訓練,除了長跑之外,一會兒還有別的訓練。阿俏得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將大家的早餐都準備出來。
她正在廚房裡忙碌,忽聽外面噼噼啪啪地一陣響動,只見是天公不作美,又是黃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這雨下得突然,阿俏趕緊衝過去關窗,一眼瞥見窗外一大捧新鮮的草頭,她免不了一愣:剛才這窗臺上還沒有這物事呢!
她頓時放輕了手腳,也不去動那捧草頭,而是輕輕將窗關上,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後面的小門旁,陡然一拉門,探頭出去。
學校廚房的小門外剛好支出了窄窄的一段房簷,僅僅能容一個人貼著牆根避雨。阿俏猜得沒錯,若真是有人悄悄地給學校送東西過來,想必也會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給阻住,留在此地,避上一會兒。
「啊」
阿俏還沒怎麼地,門邊躲著避雨的人已經先嚇得尖叫出了聲,接著也不顧雨下得正急,一轉身,就徑直往那掛在天地之間的雨簾裡沖了進去。
「別走啊!」阿俏在後面大聲喚她。看得出,那是個年輕姑娘,腦後梳著長長的髮辮,一直垂到腰際。她的步幅很小,像是踏著小碎步衝進了雨裡。阿俏想也沒想,伸手抄起門邊的一把油紙傘,三步並做兩步就沖了出去,將傘往那人手裡一塞:「你先用著!」
她一低頭,就注意到了那名女子的腳小小的尖尖的,只有常人三分之二那麼大,看腳的形狀,很明顯,是纏過之後又放過的。那雙腳上穿著一對紅繡鞋,做工極為精美。
阿俏將傘往人手裡一塞,轉身就奔了回去。倒是那女子,在雨裡愣了半天,才想起將那油紙傘緩緩撐開,回頭望著阿俏。
阿俏奔到淋不著雨的地方才回頭,雨幕之中,她只覺得那女子的樣貌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只是那身影之孤獨,卻好似正是她所熟識的。
遠處,大雨之中,學校的學員們還喊著口號在跑道旁拉練,沒有因這點困難而就此停下。
到了午間,小范師傅匆匆趕來,手裡握著當初阿俏遞出去的那柄傘。
「嘿嘿,阿俏……」
阿俏正忙著生火,被浸濕了的柴燒起來煙大,範盛光就趕緊用扇子在灶膛跟前扇著,幫著將煙從煙道里扇出去。
「阿俏啊,那是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範盛光是上一代遷來惠山的代州人,小范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