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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阿俏會明白她的意思,他在等著她的「口頭答應」,只要她能開口答應,哪怕只是口頭的,只是暫時的,他也知道自己會有指望。
最要命的是,這是他打的賭裡,最緊要的部分。
阿俏久久地盯著寧有信,過了好一陣,才說:「有信哥,我只能……只能回答你,哥哥,永遠是哥哥!」
寧有信輕輕吸一口氣,覺得心口最後一絲暖意也漸漸散去了。
內心深處,他其實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答案——阿俏是個眼裡揉不得砂子的人。可如果她不是這樣一副性子,或許他也不會這麼愛她。
「那麼,如果,你和沈士安兩人之中,有一個人註定要死,你會怎麼選?」
寧有信周身的氣質這時候徹底冷下來,不帶半點活氣兒。他突然從腰間將一柄左|輪|槍取出來,放在兩人中間的石桌桌面上。
他記起何文山說過的話:「永遠不要考驗人性,人性永遠經不起考驗。」
反倒是阿俏,低頭眨了眨眼,將眼裡淺淺一層淚花俱都收了。她知道有信早已拐進了死衚衕,與其說,如今是她與沈謙處在巨大的危險之中,倒不如說是寧有信自己深陷死局,怎麼也走不出來。
「這柄槍裡,只裝了一枚子|彈。要麼給你,要麼送給他。你會怎麼選?」
阿俏低著頭,望著桌面上那柄武器,緩緩伸手,將這武器拖過來,擱在自己面前,抬頭朝寧有信笑笑,說:「有信哥,這很簡單。」
到了這當兒,被有信一逼,她終於想明白了,有些事兒,答案其實就是很簡單的。
「我與他,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不會跟他客氣,他也不會跟我來虛的。我們倆就是這麼一對夫妻。」
「所以,即便有武器,也絕不會橫在我們夫妻之間。」
說話之間,阿俏已經將那柄武器託在手裡,輕輕地擺弄擺弄,突然拉了槍栓,穩穩地雙手託著,指向寧有信。
「有信哥,我完全無意傷你,但只請你高抬貴手,告訴我士安現在在哪裡!」
與此同時,寧有信也毫不客氣地掏出自己的另一枝槍,指著阿俏——這一柄,卻是彈匣滿滿,一扣扳|機,就立即能致人死命。
「阿俏……」
寧有信此刻臉上再度泛起紅潮,點著頭說:「我果然……還是不如他明白你!」
他開口,飛快地往下說:「你手中這一柄裡頭,只有一枚子|彈,第一枚很可能是空彈,所以,你只有六分之一的機會能殺死我!」
「而我這柄……只要一開|槍,就能立即殺了我最喜歡的人……」
他的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
可是寧有信說到這裡,口中突然喃喃地道:「我原來以為,世上沒有哪個人,會愛別人勝過愛自己……」
他突然提高了聲音,說:「是,是我輸了!」
阿俏一怔。
什麼輸了?
「我寧有信,言而有信,願賭服輸!」
寧有信突然仰天「哈哈」一聲笑,說著調轉槍|口,衝著自己的太陽穴,猛地一扣扳|機。
這扳|機扣下的時候,他覺得熱血盡數湧上了頭,心口那一塊卻冷似冰,沒有半點兒熱氣。
在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他愛阿俏勝過愛自己。
只是這愛,她卻不肯給回應。
在倒下的那一刻寧有信覺得心頭痛到極致,相反額角傷處卻並沒有多少痛感,可是他想:好歹終於解脫了。
一陣眩暈襲來,寧有信見到阿俏驚慌失措地拋到手中那柄左輪,衝過來抱起他的身體。他看見阿俏眼裡的淚水。
他突然有一絲後悔。
阿俏也是愛他的,只是這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