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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一想:文仲鳴?這名字好熟。她仔細一想,才記起這好像是本省的經濟署長的名字。這人在任時對阮家照顧有加,後來離任去了上海,阮家無人照拂,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到阮家頭上來,阮家疲於應對,漸顯頹態。
如果她記得沒錯,上輩子父母吵架的時候,她也聽見過這個名字這個文仲鳴,好像是母親寧淑的學長,一直仰慕母親,即便母親嫁了父親,還是戀戀不捨,加之他離婚獨身,有段時間曾常常光顧「阮家菜」,也因此對阮家格外優待。
果然,寧淑提起文仲鳴的時候,眉頭微皺,臉上有些愁容。而父親阮茂學聽見了這個名字,一張臉登時也黑了下來,冷笑一聲說:「果然……果然你那位文師兄對你好得很,如此重金包下來的席面,怎麼,想在我阮家的地盤上與你對坐小酌嗎?你這是將我阮家的臉面置於何地?」
寧淑一陣慌亂,趕緊解釋:「開始只是他一人訂下了席面,不止付了定金,所有的費用一氣兒全付了。後來……後來經濟署才來人打的招呼,說是就他一人過來,不必太過拋費。」
阮家還真從來沒有客人預訂了席面,主家再出言拒絕的先例。
阮茂學氣結,「他這麼體貼,還想著替你省錢?」
老爺子阮正源見兒子正在氣頭上,趕緊揮揮手,說:「茂學,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你管。寧淑從來都是管著後廚,席面上她絕不會出面,由我去招呼。今天還是這樣!」
阮茂學聽見老爺子發了話,這才氣咻咻地轉身,瞪了寧淑一眼,說:「隨你的便!」說畢轉身就要走。
哪知他身後的阿俏卻炸毛了:「爹,你把話說清楚!我娘辛辛苦苦地操持家裡的生意,怎麼就還辱沒了你阮家的臉面了?」
阮茂學膝下兩女一子,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吼過他。說實在的,阿俏怒氣沖沖的這一嗓子,著實將阮茂學給吼懵了。
而阿俏心裡則滿是憤懣上輩子阮茂學娶了個和阿俏年紀差不多的姨太太,寧淑不忿,與阮茂學爭執的時候,每每就拿寧淑這位「文師兄」說事。他這樣男人可以喜新厭舊,一房一房地娶,而寧淑什麼都沒做,不過是因為有人示好的緣故,就這樣招阮茂學不待見。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俏眼見著阮茂學先被自己吼懵了,隨後便漸漸氣紅了臉。
「阿俏」阮茂學還未開口,寧淑已經先斥了一聲。
阿俏連看都不看自己娘,冷然開口,對阮茂學說:「爹,我在這裡叫你一聲爹,僅僅是因為血緣的關係,而不是因為你十五年來養過我半分。我只告訴你,這十五年來,我是寧家養大的,浙西寧氏,是什麼樣的人家你應該有所耳聞。」
說著她就伸手指著身邊的母親,對阮茂學說:「以我娘這樣的出身,沒名沒分地跟你這麼多年,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操勞家務……你想想,你何德何能,有什麼本事,竟能留我娘在阮家,天天這樣辛苦勞作……養著你,養著這一大家子的人?」
阿俏這番話說出來,寧淑早已珠淚瑩然,伸手去拉阿俏,小聲說:「別說了!」
阮茂學本質上是個心腸柔軟的人,聽阿俏這麼一說,心中頓時也生出幾分愧疚,覺得自己剛才確實也有些無理取鬧。可要他當著妻女眾人放下身段道歉,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時候寧淑走上前去,伸手給阮茂學理了理衣領,柔聲說:「快去醫院吧!高師傅那裡怕是不能耽擱!家裡的事,老爺子說的是正理,我只管著後廚,一步都不會多邁。你又擔心個啥?」
阮茂學得寧淑給了這樣一個大大的臺階下,一下子舒坦了。他扭過頭,望著阿俏:「阿俏,爹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以後在家裡別這麼說話了,叫人知道了嫌棄你沒家教。」
阿俏見阮茂學先軟了下來,也就不再爆炸,而是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