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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沈紫言堅定的回握住了他的手,“我們本就是夫妻,不僅要共富貴,還要共患難。”杜懷瑾從來就習慣了一個人獨自前行,此刻心裡一角似有春日裡的陽光照耀,令他不自覺的就露出了笑意,“我知道了。”
杜懷瑾又恢復了常色,懶洋洋的進了內室,愜意的飲了一盞茶,“我瞧著許熙倒是個可交之人。”沈紫言正在鋪床的手就頓了頓。第一次遇見許熙時,自己也不過才八九歲的模樣吧……
韶光易逝,一轉眼,這麼多年已經過去了。而他們再也回不到初遇時那種天真無邪的時候了。或許,許熙也不記得自己了吧。
沈紫言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好像失去一個多年的好友一般。只是這種感覺令她心裡有些不安,背後傳來一陣重重的壓覆感。不用想也知道是杜懷瑾那廝了。“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側。
沈紫言無語的鋪著被子,“我背對著你,你怎知我就在出神?”杜懷瑾一副理直氣壯的口氣,“誰讓你不接我的話。”沈紫言再次無言,臂彎推了推他,“別鬧。”杜懷瑾頗有興致的看著她的小手,低低調笑了起來,“我來吧。”
沈紫言手下頓了頓,將他的話當做了耳邊風,繼續鋪床。杜懷瑾的手卻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而後順著曲線慢慢探進了她的衣襟……
天明時,沈紫言照樣醒得很早,而身旁的床被已經生涼。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杜懷瑾只怕是天還沒亮就出去了。呆呆的靠在床上坐了會,腦子裡滿是沈二老爺失蹤的事情。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事究竟會如何。
最後索性撩開帳子起身,興許是受了杜懷瑾的影響,也沒叫人進來服侍,自顧自的坐在窗前出神。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墨書推門進來,輕手輕腳的,見了她赫赫然端坐在窗前,嚇了好一跳,愣了片刻才說道:“三少爺剛剛寅時就出去了……”
沈紫言早已料到,也沒有覺得詫異,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墨書就問道:“小姐,要不要給老爺遞個音?我聽著綠萼的意思,似乎還沒有將大小姐小產的事情告訴老爺呢。”沈紫諾居然沒有派人回去……
沈紫言微微有些錯愕,隨時會意過來,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沈家,沒有一個可以讓她說的人啊。所以,她的丫鬟,才會第一時間來告訴自己了吧。畢竟,自己是她的親妹妹。
沈紫諾小產,沈家作為孃家,如果不聞不問,只會讓李家輕瞧了,到時候沈紫諾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沈紫言心裡頓生出一股淒涼之意。別說是沈二老爺現在下落不明,就是他現在安好,只怕沈家也無人可以去李家探望探望的。朱氏有孕在身,柳氏不必說,巴不得沈紫諾過得不好,算來算去,最多也就是幾個管事媽媽去看看便罷了。
沈紫言苦笑了笑,“回去讓王媽媽帶著藥材走一遭吧。”墨書看著沈紫言的臉色,也暗暗嘆了一口氣。
沈紫言只覺得心裡更是百轉千回,一個家族,下一輩不出幾個能成事的,哪裡能維持現在的盛況……
她們家又不是那公卿之家,有那爵位可以世世代代承襲。雖是書香世家,可三代之內不出進士,敗落幾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沈青林已經是個不成器的了,要做父親的人了,還是個白丁。現在唯有寄希望於沈青鈺了,好在他也和沈二老爺一樣,十二歲考中了秀才,到底是給了人一線希望。
從秀才到舉人,是一道坎,從舉人到進士,又是一道坎。沈青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還真的不好說。有的人一輩子都是秀才,始終跨不過去那道鴻溝。不過,若是能考中舉人,壓力就會小得多,舉人在某些方面,都有很大的優勢。中了舉人也意味著一隻腳已經踏入仕途,日後即使會試不中也有作學官、當知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