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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意地擦乾淨眼淚。
不許哭,不值得。
眼前的「真實」,被謝冰親手碾壓粉碎,在無邊的海水中,她看到了盡頭。
是那座斑駁的「墓」。
這裡,才是真正的「虛妄。」
她前世,是與顧莫念虛情纏綿過,是被顧莫念鎖在地牢裡當做爐鼎,是活生生的成了藥渣……
然而,那個男人有最後的一點憐憫之心:
——他沒有殺她,他將她丟棄在懸崖之底。
所以,謝冰的最後「死亡地點」,不是在「墓」裡,而是懸崖之底。
可是懸崖之底,又不是真正的死亡之地,謝冰成了「傀儡」,走向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歪魔邪道。
魚尺箋的幻境,只能編造一個墓。
這個墓,是讓謝冰心甘情願地以為自己「死」了。
這個墓,才是幻境的「陣眼」。
所以,魚尺箋操控著幻境,一定在墓那裡等著她。
她終於走近了,果然。
墓碑上的文字依舊清晰,而墓前站著一個陰戾的男人,他似是有些困惑地看著墓碑上的字跡,長長的頭髮傾瀉到地面上,帶著海水的潮氣。
他感受到謝冰到來,微微側頭看去,困惑收斂成狠厲。
謝冰遙遙與他對視。
她一步一步向著魚尺箋走去。
手臂垂落,鬆鬆地捏著劍,劍尖抵在地面上,「滋啦」劃出深深的溝壑。
那一瞬間,魚尺箋心底竟然莫名驚懼。
她彷彿是,腐爛了血肉只餘下枯骨,也要從地獄爬出來復仇的惡鬼。
可怕的窒息感在他喉間縈繞,他冷笑一聲,冷森森道:「便是破我幻境又如何?你在真實裡走了一遭,現在早已精疲力盡,不過是一個小小築基期,還能與我出竅期相比嗎?」
話語強勢,可是尾音的虛顫出賣了他。
他不能看到謝冰腦海幻境,可是謝冰不過是一個築基期,能在他絕對的強攻擊下坦然走出來,著實詭異。
謝冰嘆了一口氣:「確實很累了。」
怎麼不累呢?
大喜大悲,身心俱疲,任何一個修士,只要邁進魚尺箋的幻象,即便是能艱難破幻境,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能任由等在陣眼的魚尺箋擺布。
魚尺箋的唇角勾起陰冷笑意。
謝冰懶懶散散開口,帶著些微的戲弄:「我確實累了,那我們就來點輕鬆點的吧。」
她手中的劍就那麼化成一道冰霜之光,在她手中凝結成了飄逸的髮帶,她慢條斯理地把玩著髮帶。
魚尺箋瞳孔一縮,一股可怕的預感在他的心頭瀰漫。
他戒備地看著謝冰,小臉慘白陰冷:「你想要對我做什麼?我告訴你,你休想!」
……這糟糕的虎狼之詞。
謝冰一身全都濕透,頭髮也不例外,暫時沒辦法束起來。
她隨手將冰霜髮帶纏繞在手臂上,極為不屑地看著魚尺箋,「跟你打,不用劍。」
被魚尺箋帶著回憶了前世過往,很疼,很難受。
她很生氣。
所以,她要用其人之道,還治以其人之身。
魚尺箋似是明白了什麼,他看著謝冰,似是在看著一個跳樑小丑:
「蠱惑我?」
「深海人魚最強的攻擊便是蠱惑之術,你以為你能蠱惑一個人魚?你知道『自不量力』四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謝冰懶懶地道:「當然知道,我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魔鬼高中,四年瘋癲文院大學教育,一年社畜卑微乙方教育,怎麼會不知道『自不量力』怎麼寫?」
魚尺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