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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陶姒離去,他咒罵小滿,撕毀她母親的遺書,嘴裡沒有一句好話,如今輪到他了。
姜馳攥緊拳頭,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狼狽脆弱來,一副只要她敢笑,就要打人的模樣。
小滿自然不會給自己找罪受,何況在人喪母之日嘲諷,屬實沒有道德。
姜馳缺德,她卻不能和他一般。
人死如燈滅,生前種種,不過化為一縷輕煙倏爾消散,恩仇便也泯盡了。
「你不必如此,我今日來,只是為了祭拜姜夫人,沒有與你計較從前的意思。」本就是不好的事,她自己都能放下,為何姜馳還緊抓著不放,屬實叫人想不透。
這香箸在明日起棺之前都不能熄滅,要有後輩不斷地續香才行。姜月芙精神失常,如今定是被關起來了,程郢受刺激後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個姜馳,默默的在此燃香,已經一夜未能闔眼,還要再等到明日天亮方可休息,如今眼下也是一片疲憊的青黑色。
「姜馳,該續香了。」小滿提醒道。
姜馳橫了她一眼,擦去眼淚默默去燃香。
小滿站在牌位前一言不發,看著滿目的白,忽然憶起些什麼,問道:「當初我母親去世,府中似乎沒有辦喪禮。」
停棺七日,作法事,賓客來祭拜這些都沒有,她作為女兒,甚至沒能像姜馳一般為她穿上孝服,親自燃香守靈。等她高燒醒來,陶姒早就匆匆下葬了。
姜馳跪在火盆前,沉默著燒著黃紙,半晌後才說:「你怨恨我嗎?」
她愣了一下,剛想回答,他又自顧自開口:「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家道中落,曾經的友人對我不屑一顧,被人冷眼譏諷,也被落井下石。如今連母親都沒了……姜小滿,你可有覺得解氣?」
黃紙被火舌舔舐,竄起的火焰又很快熄滅,紙灰隨著熱氣朝上飄散,再悠悠轉轉落到了她的肩發。
冷卻的黃紙,只剩下枯敗的灰,一觸就散。許多人的一生也是如此,苦苦煎熬,飄搖輾轉,最後如塵灰散去了,連聲音都沒有過。
「姜馳,我對你沒什麼怨恨,也說不上原諒。我與你之間,最好沒有交集。旁人的悲慘不能代替我所遭受的一切,便沒有解氣一說。你的傷痛是你自己在體會,我也一樣。並不是你痛了,所以我所遭受的苦難就可以被抵消。我不恨你,也不想看見你,能明白嗎?」小滿在程汀蘭的靈堂前,也算給了姜馳顏面,
侍女都跪在院子裡,只有他們二人在靈堂中。
火光印在姜馳的臉上,照見他眼中的水光,和麵上斑駁淚痕。
「不原諒?那太子呢……他就特殊些嗎?當初你喜歡他,卻被他抓回了府。如今你無名無分地住進東宮,這才不及兩月,他便移情別戀。皇室中人多涼薄,你以為他就有什麼不同嗎?事到如今,還要傻傻留在他身邊,任旁人嘲笑冷眼……」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姜馳嗓子啞了啞,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卡了石子,痠痛難忍。
他捏緊了袖子,望著程汀蘭的排位,說道:「我母親,一直盼著我結親,也曾問過我屬意誰家的小姐,可我一直不曾答過她,你可知為何?」
小滿離去的步子忽然停住了,面色也變得古怪,擰著眉毛看向他,等著他將話說完。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壞,對待旁人也並非喜歡口出惡言,喜歡欺負侮辱誰,我只是害怕……說出來,你必定是覺得噁心又可怖,但是沒辦法,姜小滿,若是我跟你不是這種關係,就不會這樣欺負你,那你喜歡的,有沒有可能不是太子……」
「你等等。」小滿讓他住口後,整個人都如雷霆擊中般,良久沒回過神,驚愕到說不出話來。
若哪一日,一個從小欺負你,辱罵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