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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蘄州缺藥,他是來求藥的,他並不知道是我。」鳳青梧木然地解釋。
白熙熙聽罷,好歹鬆了口氣,她瞞著鳳青梧陸珩來了蘄州的事情,就是擔心鳳青梧因為陸珩亂了心,沒想到鳳青梧還未跑去蘄州找陸珩,陸珩倒是率先尋上了門來。
「那您,怎麼打算的?」白熙熙緊張地問。
「我能怎麼打算?」鳳青梧苦笑,「他是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我是梁國女皇唯一的繼承人,我與他的身份,隔著萬水千山,即便相認,又能如何?」
況且,一切不過都是她一廂情願,陸珩心中,另有其人。
她若揭開面紗,然後呢?
到頭來還是要分道揚鑣,指不定還會給定王府帶去災難,與其相認,不如不認。
「殿下說的是,我正是擔心殿下會與陸大人相認,所以才憂心不已,您要知道您是大梁的繼承人,您與陸大人若有牽扯,無論是對您還是對陸大人,都不利。」白熙熙提醒她。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白熙熙怕自己多說惹她反感,就未再多言。
鳳青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想她這些年雖然人在金陵皇宮,卻無時不刻不惦記著汴京的人和事,以前她偶爾會想,若是再見定王府的人,她定會忍不住與之相認,可是當那心尖上的人真正站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卻膽怯了。
大約近鄉情怯便是這般意思,日日夜夜想念,等真的要見到了,卻忐忑不安起來。
在過去的那三年裡,他可有想過她?可想過她其實還活著?可想過他們還能再見?可想過她如今就在他的面前?
相見不能相認,鳳青梧心如刀絞。
她一夜未眠,一早便起了床,洗漱後有宮女進來稟,陸珩前來辭行,鳳青梧坐在梳妝鏡前,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怔了怔,而後理了下自己的鬢角,起身到客廳去見陸珩。
他就站在門口,晨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單薄的身影裁剪得越發清瘦,好似下一刻他就要消失在這飄忽的晨光裡。
鳳青梧眸色一暗,上前道:「陸大人。」
陸珩回頭,彬彬有禮:「昨夜打擾至今,給殿下添麻煩了,現特來辭行。」
「大人客氣了。」鳳青梧語氣惆悵。
「這次的事情,是我欠殿下一個人情,來日若有機會,必還殿下今日送藥之情,」陸珩拱手,往後退了兩步,「告辭。」
鳳青梧的雙腿不禁然地向前邁了一步,然而,僅僅一步,她卻又猛地頓住,她杵在地上,感覺雙腿像是有千斤重,重得她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她暗暗咬了咬牙,竭力維持著自己面上的風輕雲淡,笑道:「大人慢走。」
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陸珩轉身離去。
晨光有些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強忍著眼淚,不讓眼淚落下來,難得再見,此一別,想要再見,只怕得是十年、二十年之後了,又或許,此生都不會再見了。
按鳳青梧的指令,羅文聰派人從匯城運了一大批的藥材前往蘄州,這批藥材整整裝了十三輛馬車,能極大限度地解決蘄州暫時缺藥的困難。
蘄州和匯城連著幾座城池的賑災事宜進行得如火如荼,洪汛已逐漸退去,災民們逐漸開始重建家園,連著五六日,情況一直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到了第七日的時候,匯城忽然出現了新的病患。
鳳青梧控制瘟疫的辦法十分有效,最初匯城出現的三兩個病患果斷被隔離後,後面也僅僅只出現了幾例,且都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因此匯城並未爆發瘟疫。
但不知為何,這日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病患,很快將搭建起來的第一個收容病患的地方佔滿,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