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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溪?」她實在想不到所謂的「故友」竟是她,「你怎麼會來這裡?」
「小宮主有難,時輪使中,只要沒死沒傷的,誰敢不來?」姜若溪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躊躇了片刻,似是下定決心,忽然問,「小宮主,你自己說,阿楚對你怎麼樣?」
她有些驚訝地望著姜若溪焦躁不安的模樣,心頭一跳,難道……「若溪,阿楚出什麼事了嗎?」
被她一問,姜若溪的眸中迅速湧上晶瑩的淚珠,跺腳道:「小宮主,你但凡念著阿楚一點半點好,你就救救他,他……他快沒命了!」
什麼?!她大吃一驚:「怎麼回事?」
「他……他要殺月神!你勸勸他,現在只有你能阻止他了。」
「阿楚他怎麼會突然……」
「是為了他大哥。」姜若溪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他大哥為了救你們,駕車引開了時輪使,力戰不敵被擒,那些人把他折磨得筋骨寸斷,奄奄一息,又拋在烈日下曝曬,阿楚救下他大哥時,他早已不成人形……」
聽到「筋骨寸斷」,「不成人形」幾個詞時,遠岫的心也碎了,她早該想到,早該想到,冷暖當初說荊猛有事先走,神情古怪,本就是故意欺瞞他們。荊猛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既然立誓要保護小寒,豈會半途而廢?
「月神的脾氣你也知道,阿楚就這麼去找他,一定活不了了。」
她的心驟然抽緊,五指緊握,骨節慢慢泛白,淡淡的酸澀一陣陣湧起,幾乎無意識地,她輕輕言道:「阿楚他不是那麼衝動的人。」
姜若溪的臉色頓時變了,春水般的眼眸彷彿瞬間燃起了火焰,憤怒地望著她:「你不相信我的話,不管他了是不是?天月,算我看錯你了,枉費他為你犧牲那麼多……」晶瑩的淚紛落如雨,她狠狠地跺了跺腳,「好,你不救他,我一個人去。」
「若溪,」清冷的聲音及時響起,止住了她的腳步,如水流淌的月光下,天月宮的宮主緩緩而道,「我跟你去。」即使不祥的預感瞬間席捲了全身。
月近中天,清冷的光輝下,隱隱現出群山抱谷,無數巨大的古樹在陰冷的晚風中扭動著枝葉,彷彿出沒在黑暗中張牙舞爪的惡獸。
她跟著姜若溪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急奔,漸漸看清山谷中兩人對峙的身影。
月神灰衣,依然帶著那個古怪的面具,不屑地負手而立。而對面那人……遠岫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修長挺拔的身形,清秀俊逸的面容,還有那墨玉般深邃美麗的眼睛——果然是阿楚,只是,他的面上再見不到昔日動人的笑容。
遠遠的,但見阿楚恭敬地對月神施了一禮,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腳步移動,手閃電般探向隨身攜帶的佩刀。
阿楚是從不用兵刃的,他這是要……拼命了嗎?她心頭大驚,再也顧不得什麼,竭盡渾身力量飛快地向山下奔去,顫聲而叫:「阿楚,住手!」
山谷中,乍聞熟悉的清冷聲音遠遠傳來,阿楚的神色瞬間大變,幾乎是下意識地,轉向遠岫奔來的方向,驚怒而叫:「不要過來!」
然而已遲了,天月宮「魅影」身法何等玄妙,縱使身受重傷,全力施為之下,那窈窕的身影轉瞬已如飛鳥般翩然落於谷中。
風掠過,她的發因狂奔有些凌亂,蒼白的面上帶著焦急與哀傷的神氣,瀲灩的眸定定地望著他,彷彿哀求般顫聲開口:「阿楚,住手。」
月光晦暗,阿楚的眸中彷彿也投下了一片濃鬱的陰影,複雜的目光從遠岫身上一掠而過,他忽地苦笑,喃喃而道:「太遲了。」
十五。人世幾歡哀(上)
話音方落,四周山上同時亮起無數火把,照得亮如白晝,火光之下,轟隆隆巨響不絕,無數巨石滾下,封住了山谷兩端出入口,黃布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