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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謝長義驚呼,急切的道,「我還以為小寶是受涼發熱了呢,所以方才還煮了些枇杷水給他喝,這,這可有不妥?」
「不礙事。」大夫從藥箱配出幾服藥交給謝長義,「小公子體質特殊,一旦攝入藥粉過多,會出現氣血虛寒之症,與一般受寒毫無二致,因此你給他喝點枇杷水還是有用的。」
「果然是藥三分毒。」謝長義赫然,關心的問上一句,「那小兒是不是日後不能再用藥粉?」
「不是不能用。」大夫沉吟片刻,停下收藥箱的動作,回過身低聲叮囑道,「但能少用就儘量不用吧,一般來說驅蟲粉對人大都無害,可也有例外。比方說你家小公子就是這個例外,倘若用的時候,人遠遠走開,小公子定然不會有事,可那考房窄小不透風,小公子在裡頭呆上幾日就很容易出現眩暈之狀。」
謝長義點點頭,給了出診的銀錢把大夫送出門後,便跑進廚房煎藥。
謝行儉中途喝了藥又接著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一睜眼,發現他爹趴睡在他的床側,謝行儉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謝長義揉了揉熬著通紅的雙眼,見謝行儉醒過來,立馬恢復精神湊上前,「小寶,你醒啦?感覺咋樣,有沒有好受點?」
謝行儉看著他爹滿臉的疲憊,又是心疼又是感動,悄悄的直起身子道,「爹,我好多了。」
謝長義站起身子,抖了抖僵硬的胳膊,順手摸摸謝行儉的額頭,感覺小兒子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便鬆了一口氣,開口問他可要吃飯。
謝行儉仰頭,舔著乾澀的嘴皮笑道,「飯暫時吃不下,嘴裡無味的很,只想喝點粥。」
謝長義拍著腦袋,大唔一聲,「瞧爹糊塗了,你剛病好點,合該吃點清淡的。」說完轉身就鑽進廚房。
謝長義沒做過飯,光淘米這項就難倒了他,最後還是趙高頭出面幫搞定。
謝行儉雙手捧著粥碗,邊喝邊聽他爹轉達大夫說過的話。
當得知他這次病倒竟是因為攝入過多驅蟲粉的緣故,他不由的哭笑不得。
考詩賦卷的時候,他寫著寫著發現考房上空飛來一隻大頭蜂,嚇得他差點兒就把筆給甩掉,穩住心緒後,他便把考籃裡剩下的一大包藥粉全倒在周圍,最後大頭蜂死了,他出了考場也暈過去了。
誒,謝行儉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吧。
喝完粥,謝行儉便催著他爹去補覺,他則是來到桌前,將這三天府試的考卷內容默寫下來。
府試考完,學子們陸續離開府城返家等訊息,謝行儉因他爹要幫他大哥等胡商進城補貨的原因,便不著急歸家。
用了約莫一天半的功夫,他才將府試考卷的內容寫出了大概。
待墨跡乾涸後,他仔細的卷好紙張,出發趕往韓夫子的府城宅院。
此時,韓夫子正坐在書房裡與人談笑共飲。
「坤兒是我外甥,他出了事,我這個做舅舅的豈能袖手旁觀?」說話的男人聲音醇厚,字裡行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韓夫子一愣,轉而笑侃,「恆之的意思莫不是我這當爹的心狠沒用,絲毫不管兒子死活,反倒是你,這個表的十萬八千里外的表舅舅在幫他忙前忙後?」
被喚作恆之的男人噗嗤一樂,「得了吧,幹什麼作踐自己,你要想幫早就幫了,哪裡還輪的到我?」
韓夫子垂眸不語,男人嘆了口氣,接著道,「你想讓他受點苦,多學點人情世故是好事,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讓他辭官?」
韓夫子粗碩的手指沿著茶盞摩挲,聽到男子這話,心一緊,猛地抬手重重的擱下茶盞,憤聲道,「我何嘗沒寫信和他說過,可他一心沉迷官場,怎麼聽得進去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