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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家門口早擠滿了看熱鬧的鄉親,大門檻處幾個年輕壯小夥子堵著門,個個虎著臉,扯著紅布綢攔門。
謝行儉一臉茫然,只聽魏席坤高喊,「此等良辰吉日,還望兄弟幾個放我進去——」
領頭的青年大手一揮,高喝一聲,「兩袖空空,怎好放行?」
周圍的人笑著起鬨。
「對呀對呀!」
「不放,堅決不放,就這般將我表姐娶了回去,太便宜你了!」
「堂姐不肯出門呢,魏大郎你看的辦吧,哈哈哈哈。」
魏席坤立馬會意,回首對著謝行儉等人眨眼。
魏席時打頭陣,開啟幾個錢袋子,隨手拋給哈哈大笑的男子,齜著白牙道,「夠不夠,不夠我這還有,敲門喜錢的事,我大堂哥早已安排妥當,要多少有多少,嘿嘿!」
堵門的人瞥了眼錢袋子,隨即異口同聲的搖頭,領頭的男子寸步不讓,「我王家姑娘如花似玉,豈是這麼容易就能娶走的?」
謝行儉一聽,心領神會的朝他們撒銀子,身後的一眾魏家子紛紛樂呵的投錢。
一時間,銅板落地的叮咚聲,鄰裡鄉親的恭賀聲,聲聲盪耳,經久不息。
迎親堵門的把戲,熱鬧非凡,謝行儉笑的嘴都快僵了,門檻處的王家小子每人兜裡都塞滿了銅板,這時候謝行儉原以為攔親節目該結束了。
誰料,新郎仍被拒之門外。
見魏家如此識趣,攔門的一干人等也不好做的太不像話,便鬆了口,揚聲道,「此等好日子,魏大郎作為讀書人,何不應應景,做幾首催妝詩?」
「是了,魏大哥,我腿腳快,等會幫你把詩傳給我堂姐聽,她若是覺得好,咱們王家便準你進門迎接新娘子。」
來時的路上,魏席時笑的打趣說他大堂哥詩文平平,近些日子光想著催妝詩,他大堂哥就已經幾宿幾宿的沒睡好。
謝行儉汗顏,一想到日後他成親,也要這樣抓耳撓腮的想催妝詩,心裡不由打冷顫。
前頭魏席坤一首接著一首吟詠,生生背了三四首,王家人才罷休。
若只是如此便也沒什麼大不了,讓人難為情的是,這周圍擠進來不少看熱鬧的讀書人,每每魏席坤做出一首,便有人執筆寫下,輕飄飄的紙張在眾人面前傳送,但凡認識字的,都會顯擺的讀上一讀。
詩做的好,新郎當然可以美滋滋的享受著眾人的圍捧,可要是做的一般般呢,這樣大肆宣讀,實在太丟臉。
望著人群中面紅耳赤,同手同腳進門的魏席坤,謝行儉不由捂臉暗嘆,這不會就是他日後的寫照吧?
謝行儉尚且沉浸在催妝詩的恐懼之中,就聽院牆裡頭乍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聲。
他擠在人堆裡出不來,魏席時離的近,立馬三兩步飛奔進去。
看熱鬧的街坊四鄰均下了一大跳,皆歇了嘴,伸長脖子往裡瞧。
謝行儉側耳傾聽,可除了之前憑空的一聲嘶吼外,王家宅院裡靜悄悄的,半點聲音都沒傳出來。
「天殺的王家,這事若沒個說法,我魏家不會善罷甘休,咱們縣衙見!」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謝行儉忙擠上前,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瞪大雙眼。
只見魏席時背上趴著痛暈過去的魏大郎,魏大郎半張臉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紅腫水泡,一身紅色喜服全部浸濕,透過光線,他還能看到上面冉冉上升的熱氣。
「快拿冷水來!」謝行儉驚魂未定,脫口而出。
隨行而來的魏家人憤恨跺腳,嘴裡狠狠的呸道,「好端端的,怎麼潑了一身的水!」
魏席坤的半邊臉燙傷扭曲,李媒婆一瞟,徹底嚇壞了,一拍大腿哀嚎,「這是咋了,好好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