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線牽(第1/2 頁)
許氏臉色又白了幾分,捂著嘴想吐:“這是蟲子?人的身體裡怎麼會有蟲子?”
“真是奇了怪了,老夫行醫這麼多年,給宮裡的貴人們看過多少病,還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看著....倒像是蠱蟲!”
這太醫年近古稀,生得一頭白髮,大半輩子都在治病救人,很是見多識廣,不少疑難雜症都是他治好的,在太醫院也很受尊敬。
可這樣的怪事,他還是頭一回遇見。這蟲乍一看似乎平平無奇,可總是隱隱透出一股詭異的意味,太醫又盯著這蟲子看了片刻,又犯難道:“咱們中原不興蠱蟲之法,想必這東西是少有人見過的邪物,或許古籍上會有些記載,娘娘一看便知。”
連正經大夫都弄不清楚,顧知微一個門外漢自然無話可說,只能依這老太醫所言,派人將宮中所藏,前朝的醫書盡數蒐羅來,碼了滿滿一屋子。
她沒日沒夜的查了兩夜,這些古籍要麼晦澀難懂,要麼殘破不全,累的她一雙眼睛痠痛無比,只覺得自己是在大海撈針。
傅硯修來時,顧知微剛剛用過午膳,正是一天中最犯困的時候,她又不願意停手,只能靠在滿地的書簡裡,頭睏倦的一點一點,如同小雞啄米。
顧知微似有所感,半夢半醒間睜開眼看,就見他一身玉色袍子,端坐在自己身側,周身有一種傅硯修所特有的,風雪之氣。
“累了怎麼不去榻上休息?”
傅硯修抬起手,自然而然的攏起她散落在頰邊的髮絲,平靜的眼底裡是難察的溫和:“碰巧路過慈寧宮,想討杯茶喝,太后娘娘不會介意吧?”
“樞梁王不是一向想來就來,還用得著本宮首肯?”
顧知微強撐著坐起身,勉強清醒幾分,看著滿地狼藉,又是一陣眼暈:“一個蟲子,怎麼這般麻煩.....”
“什麼蟲子?”
傅硯修側頭聽著她說話,等顧知微斷斷續續將如何抓住刺客,這些刺客又是如何盡數死了的事情講完,她隨手拿起一張紙,憑著記憶將那黑甲小蟲畫下:“大概是長成這樣的。”
傅硯修接過一看,指尖微微一滯:“這東西我知道。”
顧知微登時睜大了眼,就聽他接著道:“此蟲是南疆特有的一種蠱蟲,數量稀少,繁育複雜,早在四五十年前便已瀕臨絕跡了,又因為若想下此蠱,需得由子蟲和母蟲一同使用,故得名為一線牽。”
“一線牽?”
顧知微聽得認真:“那既然此蠱如此稀少,你又是如何得知?”
聞言,傅硯修眼中忽然暗了一瞬,但顧知微自顧自的想事情,並未察覺:“我從前倒是聽人說,只要在南疆,無論男女皆面容出眾,最擅長蠱術,因此身上常常帶著個陶罐,裡頭裝著各種各樣的蠱蟲。”
“聽說他們家家戶戶都養著蜈蚣毒蠍之類,有些蠱術不大好的,只能驅使雜蟲,但有些蠱術高深的,還能控人如提線木偶,這些可是真的?”
傅硯修沉默了片刻:“半真半假。”
他靜靜看著顧知微,又道:“和你所聽的傳言大差不離,從前的南疆的確如此,但自打幾十年前戰亂,南疆戰火四起,各式各樣的毒物四散而出,有些不足為懼,有些卻常常可以要了無辜過路人的性命。”
“那一線牽便是當時在戰時不慎流落而出的,你方才問我如何得知,便是因為那子母蟲乃如今大鄴秘技之一。”
“什麼!”顧知微一驚:“我從前怎麼沒聽說大鄴還有這種東西?”
“無論哪朝哪代,蠱術都算不上能上得了檯面的東西,也連帶著南疆成了一塊不好言說的地帶,與這二者有所牽扯的,往往遭人非議,大鄴得了這種東西,怎麼會大搖大擺的放出來?”
也不知是想起什麼,傅硯修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