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談話(第1/2 頁)
滿京城最清楚蔣浩行事手段的,唯有顧子忠。
從前他沒覺得如何,可自打對蔣浩留了個心眼兒,窺破那醜惡的面目,每每想起從前種種,他只覺得一陣惡寒。
蔣浩並非才高八斗之人,當年科考不中,想入仕途,也用了不少力氣。蔣家那時尚未發家,縱然有些勢力,可也不似今日這般遮天蓋地。蔣浩一來是靠著顧子忠幫襯,二來就是憑藉心機和手段,一路從最底下爬上去的。
從前倒是也有位大人,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大罵其陰險狡詐,在蔣浩任職時給他使了不少絆子,千方百計的逼他辭官。顧子忠與他喝酒時常常聽他抱怨,時間長了,積怨已深,某一日蔣浩酒後吐真言,忽然就說出幾句惡毒的話來。
顧子忠當時只當他是喝醉了,並未放在心上,可過了不出半月,那位大人忽然遭人彈劾,往後的身子也愈發不好,將將撐了一年,便病入膏肓,眼睛一閉,撒手人寰。
他死後,蔣浩也不知又用了什麼法子,與上頭的人談好了關係,緊接著便接替了這位大人的位置,自此以後平步青雲,再沒有什麼阻礙。
顧子忠此刻越想,越背後發涼,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位大人常年習武,原本就是武將出身,身子絕不羸弱。當年宮裡倒是也派了太醫去親自診治,可診又診不出究竟是什麼病來,今日是風寒,明日就成了別的病症,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再看,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多半就是蔣浩從中作梗,害人性命了。
他看著顧知微,犯起愁來:“蔣浩手段狠辣,心腸歹毒,若真恨上娘娘了,只怕會對娘娘不利。”
顧知微卻並不在意,反倒轉過頭寬慰道:“爹爹放寬心吧,俗話說的好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我皆知這蔣浩詭計多端,若咱們不多做點動作逼著他低頭,逼著他讓步,又怎麼能叫他在情急之下露出馬腳?”
顧子忠皺眉道:“娘娘的安危絕非兒戲,蔣浩視人命如草芥,難保不會對娘娘痛下殺手,到了那時,咱們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顧子忠活一輩子,最看重的便是妻子兒女,他寧肯自己有事,也絕不想看著女兒陷入危難之中。顧知微心知他的好,但眼下便是除去蔣浩一眾勢力最好的時機,一旦錯過,往後還不知要再等多少年。
她重活一次,也沒什麼可怕的,只想放手一搏。
“女兒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天下百姓。”
顧知微笑著看他,眼神明亮:“若這塊頑疾能被去除,保不了百年,但幾十年的安定好歹是有的,到了那時,海清河晏,天下安寧,一切便都值得了。”
聞言,顧子忠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口氣,算是妥協了:“也罷,娘娘既已經有了打算,那想去做什麼便去做吧,只是有一事,娘娘可得點頭答應。”
顧子忠緩緩道:“為臣子,我敬重娘娘的果敢與決心,但為人父,我也掛念我自己的女兒。”
“這些年我在咱們府上養了許多家僕,其中很有些忠心耿耿又有些功夫的,不如我先把他們派到宮裡來,護在娘娘身邊,就是做個幫手也是好的。”
這話顧知微倒是聽進去了,可她沉吟片刻,仍覺得有些不妥:“爹爹的心意我明白,可宮中人手都是被記錄在冊,有數的,慈寧宮一向用人少,只怕不好糊弄。”
忽然,她話音一頓,顧子忠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便見窗外站著一個單薄年輕的女子,長得低眉順眼的,倒不像是會惹是生非的:“這宮人瞅著面生,是娘娘新招來的?”
顧子忠又問:“怎麼,可是她有什麼不妥的?”
“前些日子內務府送過來的,說幹活利落,一個灑掃宮人罷了。”
顧知微淡淡收回視線,繼續道:“若爹爹真派人來,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