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憂心(第1/2 頁)
午時剛過,顧府。
顧子忠小憩醒來,見春彩遠遠在門口站著,忙叫人進來:“怎麼了,可是娘娘有什麼事?”
這次春彩的確是奉命前來,將手裡提著的東西一一在他面前排開,道:“太后娘娘今日事務繁忙,不方便出來,故派奴婢來給老爺送些東西。”
說完,她又拿出兩捲紙,上頭密密麻麻,全是小字:“這是大理寺這幾日又提審那暗莊刺客時所記的供詞,都是許大人親筆所書,也派人查過了,絕無半句虛言,娘娘讓我將此物代交給老爺,請老爺仔細看看。”
上次父女二人已經談過,謝淮宴擺明了不是好人,但蔣浩孰正孰惡卻有待商榷,縱然在她的提點下顧子忠起了疑心,但到底多年的情誼在,有些事還得親眼看了,眼見為實,才能做數。
顧知微深知這一點,這些日子並未急著叫顧子忠站隊,而是得等著大理寺卿將人一輪又一輪的細細審了,確保最後無誤,才將這些證詞送到顧子忠眼前。
“娘娘有心了。”
顧子忠接過東西,越看臉色越沉,正要開口,又見春彩從袖口掏出一封書信來:“這是娘娘前日派人從暗莊截獲的,這信上的字跡想必大人會認得。”
他與蔣浩多年好友,一眼便能看出是真是假,就見顧子忠動作一頓,沉默了許久:“這字的確是蔣浩所寫,我不會看錯。”
“只是我真想不明白,如今他膝下兒女承歡,家宅安寧,往後就算什麼也不做,頤養天年也足夠了,何必要鬧成這副模樣?”
春彩卻笑道:“娘娘今早才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好的人一旦有了貪念,便猶如脫韁之馬,拉也拉不回來了。”
“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只是.....”
顧子忠也不知自己是覺得失望,覺得可惜,抑或是覺得憤怒,千言萬語湧到嘴邊,都變成最複雜的情緒,說也說不出來:“罷了,我隨你入宮一趟,去見一見娘娘吧。”
二人回到慈寧宮時,顧知微剛給謝翊寫完一本批註,看清來人,倒不覺得意外。
見顧子忠臉色不好,她趕緊扶著人坐下,叫春彩奉茶:“爹爹這是怎麼了?”
顧子忠緩緩搖頭,那些洶湧的情緒在這一路上均已平復,他只堅定道:“那些證詞,證物,我都看過了,和蔣浩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竟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而今攝政王為一大勢力,蔣家又是另一大勢力,若這兩方真的聯手,保不齊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之舉,這二人早晚會成我朝心腹大患!”
說到此處,顧子忠又隱隱有些擔心:“我如今年歲已大,不比當年,想著進宮來問問娘娘如何看待此事?這蔣浩又該如何處置?”
顧知微冷漠道:“他和謝淮宴,都不能留。”
“可攝政王此刻已在大鄴,”
顧子忠面露憂色:“我聽聞,娘娘近日急召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叫他們在江南一帶又是收糧又是屯草,娘娘不必騙我,我征戰沙場多年,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顧子忠沉默了片刻,忽然叫了一聲知微,顧知微訝然抬頭,就聽他道:
“娘娘是太后,可也永遠是我顧家女兒,古有俗語,網開一面,便是在告誡你我這些後人,做事萬不可半分餘地都不留,謝淮宴雖然身在大鄴,但他的人脈關係在京城數不勝數,若娘娘想在此時挑起戰火,藉此逼死謝淮宴,並非良策。”
他說的真情實感,每一步都是為了顧知微考慮,可也實在曲解了後者的意思,顧知微心中感動,但又無奈道:“爹爹誤會了,女兒我縱然考量,縱然算計,也絕不會置大夏千千萬萬百姓於水火之中,眼下好不容易過上今天安生日子,我又如何忍心去打破?”
“叫兩位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