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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人花費重金，四處尋訪能人異士，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一位醉心於煉鐵鑄炮的奇人。原來解決的辦法在於鑄炮用的生鐵，經過這位奇人練出的生鐵，硬而不脆，便於切削，用於鑄炮，一來可以減輕大炮的重量，二來不易炸膛。&rdo;

孫元化拍案而起，贊了一聲：&ldo;好一個硬而不脆！原來訣竅竟在這裡！&rdo;這個詞很形象的說明瞭白口鐵與灰口鐵的區別，孫元化自然不懂金相學，但是鑄炮用的生鐵硬而脆、不易加工、發射多次便有裂紋的缺點他是心知肚明的。

他激動地吩咐聽差：&ldo;請夏老弟升炕！&rdo;這是禮數升級的表現了。巡撫大人請一位百姓升炕對坐，這是莫大的榮譽了。

夏天南作受寵若驚狀，等聽差將蓋碗茶移到炕几上，道謝坐下。

夏天南剛坐定，孫元化迫不及待地問：&ldo;夏老弟可曾煉製出了這種生鐵？&rdo;

&ldo;此種生鐵煉製不易，不僅要挑選上好的礦石，還要掌握火候，這些我們都做到了，唯獨缺一樣東西。&rdo;夏天南見孫元化進了自己設下的套，便開始收網，把話題引向自己此行的目的。

孫元化隱約猜到了幾分：&ldo;夏老弟不遠千里從廣東來到登州，想必就是為了這樣東西吧？&rdo;

&ldo;大人高見！小人正是為此物而來。通常煉鐵用木炭，而我們煉鐵用煤，缺的就是煤。&rdo;

孫元化是明朝少有的技術型官員，對於煉鐵並不陌生，聞言很是不解：&ldo;煤？據我所知，北方不少地方就是用煤煉鐵，但是煉出的生鐵不見得多好啊？反倒是廣東煉鐵不用煤，卻比北方的生鐵好，所鑄之炮也更為精良。&rdo;

他雖然不懂原理，但是卻道出了明清時期南方鑄炮質量比北方好的關鍵：北方直接用煤做燃料煉鐵，導致生鐵中含硫量過高，這種生鐵非常脆，鑄造的大炮極易炸膛，南方森林資源豐富，多用木炭煉鐵，含硫量遠低於用煤煉的生鐵，所以質量好於北方。官府不懂其中奧妙，只知道廣東等地鑄炮好於北方，從明末直到清朝，都在廣東鑄炮，再運往京城和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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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黃縣

夏天南見孫元化開口就切中要害，心裡也是佩服不已，古人能有這般見識實屬不易，對方果然是難得的技術性官員。

&ldo;大人有所不知。這位奇人說，把煤密封起來加熱，便可去除煤中對煉鐵無用的渣滓。這樣煉出的生鐵，才能達到硬而不脆的效果。&rdo;

夏天南對煉焦的原理只知道一點皮毛，他也不怕告知孫元化會洩露技術，自己好歹是舊時空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尚且弄不清煉焦的原理，諒孫元化幾句話也聽不明白。再說了，就算知道煉焦的原理又如何，不知道煉焦需要的溫度，沒有合適的高爐，以此時工匠的水準，怎麼都煉不出灰口鐵。

孫元化聽得心裡癢癢，恨不得馬上就把這位奇人帶到登州來給他煉鐵鑄炮。他試探著問道：&ldo;夏老弟如此勞心費力，大炮若是鑄成……&rdo;

夏天南拍拍胸脯，作大義凜然狀：&ldo;小人雖為一介商賈，但也曾讀過聖賢書，這等軍國利器，若是做成了，自然是要送給朝廷打韃子的。&rdo;

孫元化撫須點頭，孺子可教，若對方有功名在身，少不得要設法送他一個前程。

夏天南左右看看，靠近孫元化，低聲說：&ldo;旁人我信不過，撫臺盡心竭力為朝廷編練新軍，天下人都看在眼裡；再說，天下教友本是一家，這份功勞，自然不能給了別人…&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