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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趙不試接到了元帥府的回札。回札的內容,其實並非出於他的意料之外,但仍不免長籲一聲,對秦仔說:&ldo;如今自家們唯有一死,以報朝廷!&rdo;劉浩完全明白趙不試的心境,他勸解說:&ldo;自家們尚可另上申狀,懇求於大元帥。&rdo;趙不試斬釘截鐵地說:&ldo;不須!不須!你既是九大王底前軍統制,只得遵命!&rdo;有吏胥稟報說:&ldo;今有虜人鐵騎無數,來至南門,押到汪副元帥底子婿,命割讓相州,九大王回京。&rdo;說完,就呈上了宋欽宗的詔書。
趙不試、秦仔、劉浩等人來到南門城頭,只見城下有八名金騎,汪伯彥的長子、軍器監丞汪召嗣和女婿、都水監丞梁汝霖反綁著手,也立馬城下,而遠處卻有大隊人馬。汪召嗣見到趙不試,就用最大的嗓音喊道:&ldo;趙通判,請九大王與阿爹上城說話!&rdo;趙不試憤怒地說:&ldo;九大王與爾父已不在此城,我如今是一州之長。我身為大宋宗枝,唯知守祖宗江山,江山非天子一人底江山,我不敢奉降天子底詔令!&rdo;汪召嗣和梁汝霖兩人還要嚕囌,趙不試不願再與他們說話,他吩咐身旁的嶽飛和張憲說:&ldo;你們底箭法了得,可與我射死兩名虜人,稍解心頭之恨!&rdo;嶽飛和張憲彎弓搭箭,嗖地兩箭,貫穿重甲,兩名敵騎立時倒地。另外六名敵騎只得押著汪召嗣和梁汝霖逃回。在這國家危難的特殊時刻,平時最具有權威性的皇帝詔書,已完全喪失了權威,河北與河東各州竟沒有一個奉詔割地者。
這回統領兩千人馬,前來接收相州的,正是斜卯阿里。他命令就在離相州城南四里紮營,準備攻城。劉浩在城上望見敵人的行止,就向趙不試建議說:&ldo;番人重兵在城下紮寨,為相州心腹之患。我所統前軍若要出城,前往大名府,亦須被敵騎追擊。不如於今夜劫營,攻其不備。&rdo;趙不試搖搖頭,說:&ldo;今年二月,姚平仲在開封城下劫營敗事,當引以為戒。&rdo;嶽飛說:&ldo;欲破虜人,亦唯有劫營一法,然須用計。&rdo;他說出了自己計劃,劉浩和秦仔都表示贊同,趙不試說:&ldo;凡事慮勝,亦須慮敗,今夜可命城內百姓登城,於四壁用心守禦。&rdo;
當夜正好是天色昏黑,並無月光。斜卯阿里是個宿將,他命令全軍披甲而臥,又派了四蒲輦,計二百人,分列寨外東、西、南、北四面,他們牽著戰馬,手執火把和兵刃,以防宋軍偷襲。南面來了一隊騎兵,守夜的金兵用女真語問道:&ldo;來底是何人?&rdo;對方也用女真話回答:&ldo;二太子有緊要公事!&rdo;為首的一騎向金兵的五十夫長舉起了銀牌。他們都頭戴只露雙目的鐵兜鍪,不辨人形。原來金軍傳令,往往沒有文字,而只是用銀牌為憑。負責南面守備的五十夫長信以為真,就放他們入營。這隊騎兵進入寨內還不到一半,突然有一騎掄動鑌鐵竹節鞭向五十夫長猛擊,頓時頭盔擊碎,腦漿迸流。此人正是王貴。尚未入寨的騎士立即向這一蒲輦金兵發動奇襲,將他們消滅。嶽飛所率的馬軍們在身上掛了一條白麻帶,作為標記,然後縱馬在營內亂沖亂殺。
接著,宋軍的步兵用強弓硬弩射擊東、西、北三面的守夜金軍。手執火把的金兵正好成了暗夜中的活靶子,他們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大批中箭倒地。宋軍步兵就從四面八方突入營中。金軍亂成一團,根本無法進行有組織的抵抗,只能人自為戰,在黑暗中還不免自相砍殺。金兵大多人不及鞍,他們披掛的重甲在步戰中反而礙手礙腳,無法抗擊宋軍。斜卯阿里臂上中了兩箭,他只能率自己的一個合札謀克親兵突圍南逃。他逃到湯陰縣,點檢陸續逃來的金兵,只剩下七百多人。斜卯阿里知道金軍不成文的軍法的厲害,他不敢返回東京,只能在湯陰縣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