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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時雍和徐秉哲按吳幵和莫儔的傳旨,將百官、太學生、僧道、耆老等驅逼到秘書省集議。莫儔首先說:&ldo;大金國元帥府有旨,限於今夜三鼓前,須將所議異姓交付大金軍前。若三鼓後仍未定議,尚敢逗遛,大金當行軍法,縱兵洗城。&rdo;宋齊愈首先用片紙寫了&ldo;張邦昌&rdo;三字,交同僚們傳看,王時雍出示寫就的議狀,說:&ldo;議狀尚未書填人名,須眾人熟議。&rdo;吳補充說:&ldo;大金國元帥府有旨,議狀須書填賢德底人,唯不許書填趙氏。&rdo;按古時的倫理規範,要突破與趙宋的君臣名分,說一個異姓名字,還是十分難於出口的事。宋齊愈所以用字條傳示眾人,也表明他並無為天下先的勇氣和膽量。在場者幾乎人人都看到了這張字條,卻緘默不語,空氣顯得異常沉悶。莫儔和吳幵兩人不斷向宋齊愈使眼色,示意由他開口。宋齊愈嘆了口氣,說:&ldo;你們既已傳大金國底旨意,&l;張邦昌&r;三字何必出我之口!&rdo;
王時雍聽後,就立即在議狀上填寫了&ldo;張邦昌&rdo;三字。剩下的問題自然是與會者簽名畫押。眾人又互相推諉,誰也不願搶頭名。王時雍說:&ldo;我既任留守,唯當身率百官。&rdo;他第一個在一張白紙的最後寫了官銜和姓,並且畫押。前面說過,按宋時的習慣,署名的次序是由低到高,所以他列名末尾。徐秉哲接著脅迫說:&ldo;今日眾人都須逐一畫押,不畫押,便不得出去。&rdo;最後,幾百人畫押的議狀,就透過吳幵和莫儔兩人上報金營。
張邦昌在宋徽宗時任執政,宋欽宗即位後升少宰和太宰。他在靖康元年春,曾和康王出使金營,與完顏斡離不有所接觸,如今罷相閒居。完顏斡離不所以提名張邦昌,還是出自劉彥宗的謀劃。完顏斡離不最初並不贊成,說:&ldo;張邦昌庸懦,如何可立?&rdo;劉彥宗說:&ldo;庸懦則易制。若立張邦昌,則恩德歸於二太子。&rdo;劉彥宗完全瞭解金朝的派系之爭,他的話終於打動了完顏斡離不。他所以提議張邦昌,正是為新立的傀儡政權完全聽命於自己,而排除完顏粘罕的影響。
雖然立傀儡政權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議立張邦昌,還是在城裡引起很大的震動。馬伸在憤慨之餘,當即起草了一個反對立張邦昌的議狀,找到了張所,要他聯名。張所卻表示反對,說:&ldo;我等既已立志興復宋室,自當避人耳目,自家們既未集議,何須與虜人計較筆墨文字。&rdo;馬伸說:&ldo;不然,若不另寫議狀,虜人更輕視我大宋無人。&rdo;兩個朋友彼此都不能說服對方,只能各行其是。
第二天,馬伸又來到御史臺,找到胡舜陟等眾臺官。現在是追述張所出城前的事,當時胡舜陟等人也尚未被金人杖責。馬伸取出議狀,向大家說明原委,胡舜陟看了以後說:&ldo;先覺意思甚好,然而虜人意在必行,徒費筆墨。&rdo;先覺是馬伸的字。大家七嘴八舌,議論歸議論,卻無一人敢與馬伸聯名上狀。秦檜身為御史中丞,今天最後一個前來御史臺。馬伸給秦檜看了議狀,說:&ldo;秦中丞,你蒙主上厚恩,屢次超擢。如今主上蒙塵,你焉能無動於衷。我等職事,本在諫諍,豈能坐視緘默,不發一言。你身為一臺之長,義當率先為趙氏請命?&rdo;眾人也說:&ldo;中丞若願率先,自家們自當追附驥尾。&rdo;
秦檜原先並無向金人上狀之意,但經馬伸一說,似乎又無可推諉,他仔細推敲了馬伸的議狀,說:&ldo;此狀語言太峻,如何叫虜人接受?我當另寫。&rdo;於是他取來筆墨,參考了馬伸的文字,另寫了一份十分簡單的議狀。馬伸的原狀中說,&ldo;大金必欲滅宋,而立邦昌,則京師之民可服,而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