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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點點頭。
晉王直視著她雙眸,認真地說:“你與你丫鬟是不同的。”
阮碧垂下雙眸,微感慚愧。那天一番對話,她在心裡反覆演練過的,根據晉王的性格推演了他可能的應答,不管他如何應答,最後都會指向同一個話題——韓王想納她為妾。否則以他們當時不疏不親的關係,她以何種口氣來說這個話題?包括她的生氣,也有八分真心二分算計。不回信,封側門,也是在逼迫他。他若是就此放棄,那就徹底算了。若是他不肯放棄,或許可以冒險一試。自己地位出身雖然不足以匹配他,但也許他有辦法呢,畢竟他非一般人。
四姑娘繡房裡的芙蓉美人圖,請安路上徐川陽有意出現,四姑娘到現在遲遲不繡西王母祥雲圖的臉,阮碧意識到,自己與徐川陽的親事極有可能成為阮蘭的一個美夢了。何況,徐川陽喜歡的是四姑娘,讓她心生彆扭,也不想再圖謀這樁婚事了。但是老夫人對她的好,有相當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阮蘭,若是婚事不成,怕是不能再這麼好了。所以她必須得另想辦法,以備不測。除了晉王她又接觸不到其他男人,只能冒險一試了。她一向認為感情應該是乾乾淨淨,純純粹粹,但是因為身處的環境太過糟糕,迫使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了心機。
“你怎麼不說話?”
阮碧抬眸看他,他的眼睛長得真好看,不大不小,俊秀內斂。“本來就是一件腌臢事,又有什麼好說的?”
“好,不說這樁事了,以後你若是再遇到難事,讓你三叔跟我說就是了。”晉王說到這裡,想到側門被封,十分惆悵,這回一別,怕是有段時間見不到她了。這麼一想,便希望馬車永遠不要停了,一直走下去。
阮碧聽他回回都讓自己去找阮弛,顯然很信任他,心裡好奇,問:“你與我三叔是怎麼認識的?”
“小時候,我隨父皇拜訪文孝公的時候就見過他,只是那時候我才八歲,他也不過六歲,都沒有印象。後來我率興平軍與西北軍一起打北戎時,看到有員小將作戰甚是英勇,便叫過來問了問,才知道是他,便向趙將軍要了他。他作戰勇猛,身先士卒,熟讀文史兵書,實在是難得的將材。在鎮戎作戰時,他與我被困野狼壕兩日三夜,同生共死過。”
聽完最後一句,阮碧又暫時打消了把阮弛仇恨自己這樁事告訴他的念頭。其實很早,她就意識到晉王對阮弛非常器重的,否則怎麼會安排他進內殿當值,那可是天天面對官家的,混的臉熟晉升很快。再說,一個世家子弟十四歲離家出走,千里迢迢,去西北投軍,肯定是在家裡呆不下去了,以晉王之聰慧,如何不明白。他許以阮弛這個位置,何嘗不是給他撐腰呢?
車外的有德聽他們說的都是閒言碎語,大感無趣,策馬到許茂豫身邊,並肩走著。看著天邊風起雲湧,悵然地嘆口氣。
許茂豫說:“有德,你嘆什麼氣?”
“茂公你還說,就是怪你,人家方才正替王爺高興,你又潑我一盆冷水。別人都當王爺高高在上,風光無比,為所欲為,只有我們這幫身邊人才知道他的難。他從小到大,固然是錦衣玉食,可是又有多少人算計著他。想當年,先帝那麼喜歡他,還把他送到西北軍營讓定國公照看,不就是怕他年齡小,遭人算計陷害嗎?王爺回到京城後,除了禁軍事務,朝政一律不聞不問,是不想讓那些大臣詬病。可是就算他什麼都沒有做,每天還有那麼多心思叵測的傢伙勸說官家解除他的兵權。這幫人狗孃養的,不挑撥離間,讓王爺跟官家鬧矛盾,就不肯罷休。”有德越說越氣,握著刀把說,“有時候,我真想提刀把那些狗孃養的砍得落花流水。”
看他氣呼呼的模樣,許茂豫笑著說:“理那些窮酸腐儒作什麼!他們若不攪點是非出來,如何討好官家,如何顯得他們的能耐與先見之明?你就當他們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