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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錦心疼的是母親,母親把一生的愛都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母親現在的病是受不了刺激的,大喜或是大悲,於她都將是不公平。
任玉的病情極不穩定,狀態好時,小錦會陪著她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狀態不好的時候,連吃飯都提不起精神。
身心的創傷折磨得她太久太久,這麼多年,她堅強了這麼多年,終於支撐不住了。
小錦急在心裡,表面上還要哄母親開心。她說:媽,等你病好了,咱們去昆明湖划船,去北海看荷花,去八達嶺登長城,去前門吃烤鴨……
任玉點頭笑著,嘴上應著,心裡卻滿是唉聲和無比的內疚,她怎能不明白女兒的良苦用心。自從她病了以後,小錦一天比一天地削瘦下去,她恨自己拖累了女兒,不能為女兒做些什麼。
現在唯一能做的,是讓小錦看到她更多的笑臉,不讓女兒有更多的擔心。以前她的脾氣是暴躁的,現在一下子溫柔了許多。她想等病好了,領著女兒安安穩穩地在一個地方好好地生活下去。
可是,她的病會好嗎?
第六章 誰的關懷 (1)
一天午後,小錦去藥房給母親取完藥回來,任玉的主治醫師劉利君找到了小錦。
劉利君四十出頭,海外求學多年,對疑難頑症研究頗有建樹,在國際醫學界都享有權威和影響力。他是醫院裡頭三把刀,想要找他做手術的人,排著長隊。遇到這樣的醫生,再嚴重的病都是小事一樁。
何以他能成為任玉的主治醫師,小錦清楚得很,葉語風暗中託朋友幫忙,才能有這樣好運氣。今天將是劉醫生對任玉病情給出診斷結果。
劉利君見過小錦幾次,對小錦印象很不錯。今天他看到小錦憔悴焦急的樣子,想說的話,又心有不忍。
他講話輕聲慢語,有南方男人的細膩,他讓小錦坐下,問:“怎麼一直沒看到你爸爸來過?”
“我沒有爸爸。”
噢!?劉利君不禁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孩。她回答得太乾脆了。
“劉醫生,我媽媽的病到底怎樣,我是她唯一的親人,請您跟我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想要治好你媽媽的病,必須要做手術——換腎手術。”
換腎手術?這個訊息無疑于晴天霹靂,在小錦的頭上猛然炸響。
在劉醫生沒出診斷之前,小錦已料想了最壞的結果,卻沒想到真實的情況比她料想的還要殘酷。
是的,是殘酷。當只能用分秒計算一個人的生命時,還有比殘酷更凜冽的詞嗎?任玉的病已經到了尿毒症晚期。
劉利君對小錦講,你母親的病應是早有病因,沒有及早檢查,加上多年操勞過度,不得調養,終年成疾。
他又繼續說:換腎手術的費用極其昂貴,目前醫院裡沒有腎源,手術結果不一定百分百成功。
…… ……
小錦無語,她已說不出話,只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悄然滾落。
她從沒有這樣痛恨過自己。她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關注母親的身體健康,為什麼不多去分擔一些她的愁苦。
她以為這些年來操勞的母親,付出的母親,抑鬱的母親,暴躁的母親,唯一愛她的母親,一直都是,一直都是堅強的。
她曾為她的堅強而驕傲。但疾病即將把她的身體摧垮,即將把一切輕易地摧毀。
沒有母親的生活將是沒有意義的。現在,此刻,小錦心碎欲裂。
劉利君也很難過,行醫多年,雖然見慣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很多時候已經麻木了,但他見不得小錦的眼淚。因為從小錦身上看到了他初戀女友的影子。
那年他出國留學,機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