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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在萬裡橋邊,萬裡橋在成都南門外。
有橋當然有河,所以這座萬裡橋正是跨越錦江之上。
這個沒有名稱的酒館,裡面總共也只有四張桌子。
目前只有兩張桌子坐得有人。
一張靠裡的桌面上叭伏著一醉漢,似已人夢,他一襲舊衣蒙著頭,看不見他的臉面,兩隻空了的錫壺和他一樣,也歪跌在桌上。
這可真是「醉裡乾坤大,夢裡日月長」。
就不知他醉了多久,又睡了多久。
另一張桌子二個人靠窗臨江坐著,顯然剛來,酒只有一壺,菜卻是未動。
而酒壺上正是貼著碧縲春三個墨字紅紙。
菜是四小碟冷盤。
有酒當歌,有菜更須盡歡才對。
「盞酌萬裡橋,醉望望江樓」。
李員外一張臉垮得象是一堆「狗屎」一樣,他正輕聲的念著也不知是哪位騷人墨客在牆上題的詩。
望江樓,我呸!神經病才他媽的會再去那望江樓。
他在心裡罵了一聲後,抬起頭看著對面的二少,想要說什麼,看著對方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就不好開口,只得又把目光望向了奔流不息的江中。
五天來,他和燕二少已光顧這家小酒館八次,而每次來,他也幾乎是讓燕二少給抬著回去。
他可是千杯不醉的,怎麼這幾次來卻都會醉呢?
而且還醉得不輕,居然要人抬著回去?
現在他剛伸出手想再倒酒。
燕二少那張製作極為精巧的人皮面具上,突現困惑的說:「大員外,你忘了。」
「忘了?!忘了什麼?」李員外愕然的說。
原本朋霾的臉上,有了一抹笑容,雖然那笑容多少還有著些傷感,燕二少說:「你忘了你曾說過的話。」
「什麼話?我說過了什麼話?!」
有些奇怪的看著李員外,燕二少說:「你似乎忘了頭痛的時候,也似乎忘了這幾次你因酒醉受不了時而說的話……」
面上一熱,李員外的手並沒縮回來,仍然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輕輕的舉起感嘆的說:「小呆從來不願我陪他喝酒,因為他說我永遠喝不醉,我……我只想證明給他看看我一樣會醉,一樣會醉……」
語畢,那一杯酒已全倒進了他的喉嚨裡,卻因喝得太急,又說著話,故而嗆了一口。
現在他一直不停的咳得整張臉脹得通紅,甚至連眼淚都已流出。
是誰說過男兒無淚?又是誰說過英雄無淚?
李員外是男兒,也是英雄,為什麼他現在淚已流?
燕二少痛惜的看著李員外,好一會後等他止住了嗆咳,才說:「怎麼樣?舒服點沒?喝口茶潤潤喉,要不知情的人見了,弄不清怎麼回事,還真以為你這大男人怎麼哭得象個淚人似的。」
靦然的笑了笑,李員外說:「怎麼?有誰規定男人不能哭嗎?您弄錯了,會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血性男兒,性情中人呢……」
「是嗎?為什麼我總是常聽到沒出息男人才會哭呢?」忍住笑,燕二少頂了回去。
古怪的看了燕二少一眼,李員外突然說道:「劉備您認識嗎?」
「劉備?!我當然認識,噢……不,不,我不認識,只是聽說過罷了,又怎麼樣?」燕二少沒想到李員外有此一問,一下子沒細想順口而出,等想到自己的話裡有了語病,便連忙更正的說。
說的也是,燕二少要真認識劉備,才是一件稀奇事兒。
不過,要怪也只能怪李員外,哪有這麼個問法。
然而,李員外不這麼問,他又怎麼稱之為李員外?
因為他本就是這麼一個人,隨時都會做一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