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2 頁)

張小山很惋惜地說：&ldo;咱們要早來一步，就趕上聽縣長的講話了。&rdo;他說今天講的內容有&ldo;擁政愛民的總結，開展大生產動員工作&rdo;。又說縣長在會上表揚了很多的個人和單位，他希望對方最好能問他表揚的什麼人，好把他們繳獲馬燈受表揚的事也顯示顯示。偏在這時候，紅幕布裡伸出個洋鐵喇叭叫喊：&ldo;同志們，晚會開始了。第一個節目是：五虎嶺完全小學演出的，劇名叫《擁護咱們的子弟兵》，馬上，馬上就……&rdo;連喊了幾個&ldo;馬上就&rdo;，連報幕人帶喇叭被拉到幕後去了。在臺下鬨笑聲中，喇叭又伸出來說：&ldo;馬上就是不能開演，因為導演兼提詞的黃教員是近視眼，他把眼鏡拉在他老婆衣兜裡啦！&rdo;喇叭筒裡連說帶笑，臺下笑的前仰後合，會場顯得有點亂了。喇叭又伸出來說：&ldo;歡迎部隊同志唱歌好不好？&rdo;

&ldo;好！&rdo;全場用同一的語音熱烈的響應，很多拉拉隊立刻組成了。其中頂屬婦女隊的聲音尖。她們喊：&ldo;部隊同志打衝鋒，唱個歌子行不行？&rdo;部隊什麼場合都會爭取主動，帶紅袖章的政工幹部馬上站起，揮動胳臂，指揮著唱了個《我們在太行山上》。剛唱完就向婦女隊反擊：&ldo;公平負擔才合理，這回該聽她們的。&rdo;這個&ldo;她&rdo;字拉的很長，有點嘲弄的味道。這一來婦女們頓時成了被攻擊的目標，她們想唱，兩個女指揮互相推讓，喪失了那點空餘的機動時間。民兵隊攻擊她們：&ldo;青年婦女真落後，一個歌子也沒有。&rdo;青救會拍著有節奏的掌點：&ldo;噼裡噼，叭裡叭，你們婦女是啞巴！&rdo;

韓燕來的全部精神都被這種熱鬧氣氛吸引住了，楊曉冬幾次叫他，他也不理會，碰他一下，他就躲一躲，直到他被拉住肩膀，才跟楊曉冬踱到舞臺左面無人的空地上。楊曉冬問他：&ldo;山裡的生活好不好？&rdo;不等韓燕來回答，又說：&ldo;你記得從北京出來的那位大學生嗎？她想抗日，又罵根據地是窮山惡水，後來她硬要求到平原去了，這種人跟工農群眾的思想感情距離太遠，要不改造怎麼行呀！&rdo;

韓燕來說：&ldo;依我看，抗日陣營裡，應該要那些一敲咯噔咯噔響的人，不該收留那挑蛆揀白圾、中看不中吃的扔貨！&rdo;他說話時很負氣，用力踢出腳下那塊小石頭，把他的腳硌得很疼。

他們回來時，學校的節目業已演過，舞臺上，邊區著名的盲藝人正演唱《把鬼子領進伏擊圈》。最後的節目是部隊演出的京劇武打‐‐《西遊記》。臺上鑼鼓頻敲，真刀真槍閃亮，下面幾千隻眼睛，連口大氣也不出。扮演唐僧的，面向著青臉紅髮、巨齒獠牙、攜帶一群打手的妖怪苦心哀求，妖怪瞪圓眼睛張開血口，聲聲要吃唐僧的肉，站在唐僧後面、手持金箍棒、身著虎皮裙、內穿綠軍裝褲的孫悟空，急的前進後退，抓耳撓腮；妖怪率領妖群刀槍齊舉時，孫悟空忍無可忍，一個箭步躍進妖群，用全身擋住唐僧等三眾，擎出金箍棒，用力朝天一撩，把妖怪們躍躍欲試的刀槍，騰空磕起，與此同時，他喊：&ldo;師傅閃開，打！&rdo;臺下的人早憋不住了，他們齊聲喊：&ldo;打！&rdo;

韓燕來小聲說：&ldo;楊叔叔，這一點我不同意，觀眾們都來這一手，將來把這種習慣帶到都市去，戲園子還有秩序？&rdo;

楊曉冬笑著說：&ldo;到什麼山唱什麼歌，到一時說一時，重點看邊區人民那種豪邁勁嘛！他們在戰鬥裡過生活，抽個空子來娛樂娛樂，還管什麼常規呢。逼真說，孫悟空穿軍裝褲也不行，你細看了沒有，沙僧的褊衫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