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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就是她！&rdo;

&ldo;人多年輕啊！最多二十出頭兒！&rdo;

&ldo;長得也挺俊！&rdo;

&ldo;聽說還是個大學生哩，滿城縣的佈告上有她的名字。&rdo;

&ldo;還會唱歌，有人聽過。&rdo;

&ldo;咦，怎麼就讓抓住了，太可惜了！&rdo;

這時，高紅很想拍拍衣襟上的土，把頭髮也梳理一下，來迎接敵佔區人民的目光；無奈雙手被捆綁著，無法動彈。只好以雍容自如的姿態，微微含笑的目光，向群眾頷首致意。人群裡又嘖嘖稱讚道：

&ldo;你瞧，這閨女還笑哩！&rdo;

&ldo;你瞧，她一點也不害怕！&rdo;

&ldo;當然，人家是女縣長嘛！&rdo;

前面已是城中心的十字路口。這裡人擁擠得水洩不通，馬車走不動了。那個特務又大聲嘶喝道：

&ldo;老少爺兒們！皇軍打了大勝仗啦！把八路軍的女縣長都抓來啦！你們看吧……&rdo;

高紅一看不說話不行了，這裡有這樣多敵佔區的群眾，怎麼能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呢！她要把抗戰勝利的信念留到他們心中。想到這裡，她的肘彎抵著車幫，一隻腳用力一蹬，便在車上站了起來。

&ldo;親愛的同胞們！&rdo;高紅用清脆響亮的聲音喊道，&ldo;你們在淪陷區受苦了！我代表邊區人民向你們表示慰問。&rdo;

登時，集市上的喧囂聲沉靜下來。下面幾百張不同的面孔齊刷刷地朝向了她。那些讚許的、熱烈的、吃驚的、惶恐的目光全投向了她。一時間，她竟成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女神，披著飄拂的長髮，昂首挺胸地立在馬車上。

&ldo;同胞們！&rdo;她繼續講道，&ldo;請你們不要相信敵人的胡說。他們並沒有打什麼勝仗！相反，他們進山掃蕩，被八路軍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我是在敵佔區活動，一時不小心被抓住的。請問，他們興師動眾，帶了一百多人，抓住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女，這算得上什麼本事呀！&rdo;

人們哄地笑起來。

這時，小鬍子已經騎著大洋馬轉到南街去了，而大車卻一時轉不過去。高紅就利用這機會繼續講道：

&ldo;同胞們！你們要看清形勢。小日本已經越來越不行了。蘇聯紅軍打了很多勝仗，已經把希特勒頂住了。盟軍在太平洋也快要反攻了。小日本就像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rdo;

這最後一句，是高紅從農民中學來的莊稼話，今天在這裡使用，恰到好處。頓時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鬨笑，還有些人鼓起掌來。

&ldo;不要她講話！不要她講話！&rdo;一個偽軍官喊。

高紅立刻轉向他，用嘲笑的口吻說：

&ldo;怎麼，軍官先生，你害怕了？我隨便講了幾句你就害怕了？這就證明，你們快完蛋了，我奉勸你們快回頭吧，將來日本人是不會把你們帶走的！&rdo;

人們又是一陣低低的笑聲。

那個偽軍官漲紅著臉，大聲喝斥道：

&ldo;閃開！閃開！不要聽了！&rdo;

馬車好不容易在人叢中掉過頭來，向南去了。

高紅乘勢結束了講話，用清脆的聲音喊道：

&ldo;同胞們！再見吧！記住，最後的勝利是我們的！&rdo;

後面又響起一片掌聲。

十字路口往南不遠，有一座石牌坊。過了石牌坊，坐西向東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