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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劑湯進屋，知道自己來意，徑直走到床前，坐在暮四搬過來的繡墩上，凝氣屏息，仔細給諾雅看診。

約莫過去了兩盞茶的時間，十劑湯方才滿頭大汗地站起身來，好像做了多少力氣活一樣的疲累。

&ldo;師傅？&rdo;提心弔膽的暮四疑惑地叫了一聲。

十劑湯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問，然後向著百里九一拱手：&ldo;九爺，借一步說話吧。&rdo;

百里九知道他定然是有話要同自己講，這裡又不方便，轉身出了一念堂。十劑湯跟在身後，兩人在樹下站定。

&ldo;怎麼樣，你說吧。&rdo;

十劑湯仔細斟酌片刻，方才開口：&ldo;首先，我說一下林姨娘的舊疾。她並不是身體不好，而是中了毒，還不止一種。&rdo;

&ldo;什麼？！&rdo;百里九驚訝地問：&ldo;什麼毒？&rdo;

十劑湯搖搖頭，一聲苦笑：&ldo;一種劇毒，一種蠱毒，而且兩種毒性在身體裡面劇烈衝突，生成新的毒，導致她血脈逆行，流通受阻，並且有淤血凝結，造成部分記憶喪失，腦子無法完全控制四肢，肌肉無力等症狀。

我單純透過脈象根本無法分辨出所中何毒。若是她毒發，我或許可以根據她的症狀辨認一二。&rdo;

&ldo;看她年紀不過雙九，以前究竟是怎樣身份，招惹了多麼狠毒的仇家，竟然遭遇這樣狠手？&rdo;百里九納罕地猜測。

&ldo;還有一點……&rdo;十劑湯猶豫片刻後吞吞7吐吐地道。

&ldo;還有什麼？&rdo;

&ldo;林姨娘胳膊上有被紅花麝香蚤叮咬的痕跡。&rdo;

&ldo;紅花？麝香？什麼東西？&rdo;

&ldo;紅花麝香蚤是一種用紅花麝香等藥材培養而成的蟲子，可以透過叮咬的方法將麝香等藥的成分輸入人的血脈，大概月餘後致人流產。&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百里九有點難以置信。

&ldo;意思就是說，林姨娘雖然並未有身孕，但是因為這種蟲子的叮咬，以至於造成她當時劇烈腹痛，而且身子的確有見紅的症狀，並不是林姨娘偽裝。&rdo;

十劑湯斬釘截鐵地道。

百里九猛然轉過身子，盯著十劑湯：&ldo;當真？&rdo;

&ldo;當真，我可以確診。她的手腕處就有那種蟲子叮咬的痕跡，當頂端處有黃色水泡隆起的時候，就說明胎兒不穩，馬上見紅。&rdo;

一個月？那時候自己剛剛大婚，也就是剛傳出她身懷有孕的訊息，對方就沉不住氣，迫不及待地動手了？

&ldo;老湯，你去向暮四打聽一下，看看她那時候都近身接觸過什麼人？&rdo;

十劑湯得了命令，折回院子裡，將暮四叫到跟前，低聲問詢幾句，然後出來向百里九回稟。

&ldo;暮四說林姨娘向來足不出戶，除了三日回門那日出府兩個時辰，到鴻賓樓赴宴晚歸，也就只與秦，安兩位夫人近身接觸過。&rdo;

&ldo;那麼，她身上有蝨蟲叮咬，難道就沒有絲毫覺察？&rdo;

十劑湯搖頭：&ldo;問過了，說是林姨娘的確說過身上發癢，好像有蟲蟻在身上爬動，只當是從泡泡身上傳染了跳蚤，折騰著將一念堂裡裡外外清理了一次，就沒有再放在心上。&rdo;

神不知，鬼不覺，好高明的手段！

百里九心裡一凜，假如暗做手腳之人是秦寵兒的話，她就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