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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仙佛一番話給足了老道人面子,道人放下一半心,苦笑一聲,慢慢道:&ldo;顧公子多慮了,就算顧公子真是那居心不良的歹人,我師徒二人除了這一身道袍和顧公子之前賞的那十兩銀子,再也沒有別的東西能被外人瞧上眼了若說那無知公子哥兒,嘿,老道我前些年自然是不屑於那些人打交道的,但是現在走得多了也看得多了,也不復當年的年少輕狂了,莫說公子不是,就算公子真是那類紈絝之徒,這杯酒老道也笑呵呵喝了,還得贊一聲好酒。只是顧公子坦誠,老道也直言相告了,老道與小徒,是方外之人不假,但並非出自龍虎山,這身皮也是為了外出方便披上的,若說公子想找龍虎山的高人敘舊,那公子找錯人啦。&rdo;
又喚小二上來一甕老鴨湯的顧仙佛輕輕一笑,道:&ldo;道長快人快語,顧某也不糾結二位出身,只是天南海北的碰上,也算緣分,顧某能與道長相聚一番,喝喝酒聊聊天,豈不也算一樁美食?&rdo;
老道聞言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道:&ldo;顧公子所言甚是,那老道就厚著臉皮帶著小徒蹭公子一頓飯了,老道姓卓,號一翁道人,小徒還未及冠,公子喚他春芽即可。&rdo;
一翁道人說著,愛憐地拍了拍春芽後腦,小道童似乎對這名字極其不滿意,聽師父介紹都嘟起了小嘴,但是知道抗議無用,便沒有出聲。顧仙佛笑了笑,挾了一筷香滑柔嫩的麝子肉放到春芽面前碗碟裡,肚裡饞蟲幾乎要造反的春芽卻沒有立即動筷,而是抬起頭看了一翁道人一眼,見師父含笑點頭,才抄起竹筷低頭慢慢吃了起來。
一翁道人與顧仙佛走了一杯汾酒,挾了一筷魚肉放入嘴中,笑道:&ldo;顧公子可是來自長安?&rdo;
顧仙佛點頭:&ldo;正是自長安而出,道長神機妙算。&rdo;
一翁道人擺擺手,替愛徒舀上一碗火候正好的老鴨湯,徐徐說道:&ldo;哪裡稱得上神機妙算,走得多了,見得多了,聽得也自然多了,顧公子是長安口音不假,但是語音混重,老道瞎猜一番,公子莫不是離京數年剛剛歸鄉?&rdo;
顧仙佛替兩人斟酒,落座後笑道:&ldo;道長莫要自謙,方才道長所言那一番話,半點不假,顧某七年前因得罪京中權貴而被迫遠赴西涼,父親在長安上下打點疏通,去年顧某才得以回京,六年西涼之行,回京之後父親已白髮漸多,現在想來,不勝唏噓啊。&rdo;
&ldo;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顧公子七年前年輕氣盛,而老道也學過一些望氣相面之術的皮毛,公子斷然不是那等大奸大惡之人,想必當初的所作所為也是事出有因。但老道還是要多嘴一句,人年輕的時候啊,志在四方是好事,但是一旦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想的便是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嘍,所以顧公子日後儘量還是能忍則忍,莫再親人分離,抱憾終身啊。&rdo;一翁道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喝了一口酒眼神迷離的說道。
顧仙佛含笑應下,道:&ldo;前幾日我碰到一吳姓大哥,在他家裡討了一口熱飯吃,吳大哥當初所言與老道長如出一轍,現在想來,是顧某以前欠考慮了,這次事畢回長安以後,顧某定當多陪陪父親,不再和以前那樣瞎胡鬧了。&rdo;
一翁道人撫須而笑,轉開話題道:&ldo;老道前幾年沒有收徒的時候,孑然一身無所牽掛,又無心道術長生,便走遍了這土地上的山山水水,西涼老道去過,窮山惡水不假,民風彪悍亦不假,但老話說物極必反。這西涼,窮鄉僻壤之下,也埋藏著一點打不死燒不盡的堅韌種子。&rdo;
顧仙佛再次替一翁道人斟酒,正色道:&ldo;顧某在西涼客居六年,還真未聽說過西涼有如此說法,還請老道長解惑則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