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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在關了燈的黑暗之中,摸索到良辰的手,緊緊攥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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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幾日,生活照舊,以平靜如水的姿態迅速地滑了過去。
凌亦風臨出發的前一天,恰好是星期日。正趕上春雨綿綿的時節,天氣不是太好,卻十足是個睡懶覺的好日子。
深色的窗簾將屋外的灰暗陰澀隔絕起來,早晨八點多的光景,室內光線異常昏暗,看起來仍像天剛矇矇亮一般。然而,饒是如此,良辰還是習慣性地醒了過來,並且在睜開眼睛半分鐘之後,人便半點睏意都沒了。轉過頭,發現身側的人似乎還是熟睡,她輕手輕腳地穿衣服下床。
昨天,凌亦風再一次晚歸,卻不是因為公事。晚餐時候,良辰給他打電話,無意中聽見凌母的聲音,這才知道他回家看老人。
其實自從複合以來,雖然她與他的感情愈加濃厚,可是和他父母之間的矛盾卻未曾稍減。他們中間,橫著一個程今,橫著兩位長輩莫名堅持的抗拒態度,使得想要融洽相處都十分困難,就更別提妄圖幻想自己一夕之間便被他們接受了。
上次在餐廳,凌亦風接完電話後的臉色,良辰至今仍能記起,她是打從心底裡不希望他與他們有矛盾,或者起爭執。吵架是件多麼無趣而又傷人的事,更何況,是父母和子女之間的爭吵?於是,後來良辰也一直不去刻意提起什麼,主要是不想讓凌亦風為難,總覺得一切事物自有水到渠成柳暗花明的一天。
也正因為如此,當聽說凌亦風獨自回去時,她只是說:“替我向他們問好。”心態倒是平靜得很,也做足了禮貌,至於對方接受與否,也不是她所能強求的。
等到深夜凌亦風回來時,她因為太困,已經睡著了,只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身邊躺下,她翻了個身,習慣性朝著他的方向,搜尋到舒適的位置,繼續入夢。
八點半,良辰已經洗漱完畢,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床上的人動了動,肌理均稱的修長手臂伸出來露在被外,是醒來之前的徵兆。
她走過去,突然好興致地蹲下來,仔細看他的睡顏。
這種半清醒狀態下的凌亦風,減弱了平日裡犀利淡漠的感覺,神情柔軟得令人心動。
她趴在床邊好一會兒,終於等到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緩緩睜開,她一笑:“早安。”
其實,這個時候的她,剛剛洗了臉,脂粉未施,經過一夜,燙成大卷的頭髮微微蓬鬆凌亂,發稍也有些濡溼,單手撐著下巴抵在床沿,面帶微笑……如此姿態,自有一股清新純淨的氣質流露出來,彷彿單純的小女生,專心等待戀人醒來,然後互獻一個早安吻,開始全新燦爛的一天。
凌亦風一睜眼便看見這樣的良辰,不由得也笑起來,隨即伸手握住她另一隻置於被上的手。
她的手,柔軟,溫暖,十指纖長。
他動了動唇,剛想說話,卻在下一秒,唇角邊原本淡淡的笑意,陡然凝固。
然而,也只不過是片刻的時間,只在眨眼之間,這一下的停頓似乎並沒有影響什麼。緩了緩之後,他仍在微笑,而且笑意更深,他問:“幹嘛起得這麼早?上來陪我再睡一會兒。”說完,真像還沒睡夠一般,重新閉上眼睛,呼吸穩定均勻。
良辰搖了搖頭,不肯。
其實,她的習慣他怎麼會不清楚?不管春夏秋冬,從來不會賴床,只要一旦起來穿衣洗漱過後,便絕對不會再爬回被窩裡,意志力異常堅定。
他握著她的手,一動不動,彷彿只一會兒的功夫,就真的漸漸睡著了。
良辰沒辦法,只好拍拍他的手背,輕聲說:“你睡吧,我去做早餐,做好了叫你。”
低低的聲音從枕畔傳來,“我想吃餛飩。”
她一怔,家裡可沒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