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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小路易回頭看過去，塞西爾裹著一條單薄的白袍，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他問：&ldo;剛下課麼?&rdo;/i

i 塞西爾說：&ldo;是啊。&rdo;他笑嘻嘻走進寢室，拿著紙巾擦了起來。/i

i 小路易說：&ldo;去洗個澡吧。&rdo;/i

i 塞西爾抬頭看他，有些可憐地吸了吸鼻子：&ldo;我這個月的沐浴露用光了。&rdo;/i

i &ldo;用我的吧，我還剩了一些。&rdo;/i

i &ldo;哇，路易，你真好!&rdo;塞西爾撲上來抱了他一下，路易能聞到他身上微腥的淡淡的石楠花味，他應付地抱了下塞西爾的肩膀，道：&ldo;熱水有限，快去洗吧。&rdo;/i

i 等塞西爾去了浴室，他一個人坐在床墊上出神地想著，如果那天他贏了歐文會怎麼樣?/i

i 大概也不會怎麼樣。他是個銀髮貴族，做男寵比做殺手的價值高了太多，那些人打著精明的算盤，怎麼可能在他身上賠本。/i

i 他一直挺同情塞西爾，現在想想，自己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兒去。/i

i 後來有一天在學編織課的時候，小路易用絲帶編了朵花送給塞西爾，塞西爾特別喜歡，下課的時候就戴在了頭上，在走廊裡一路跑過去炫耀。/i

i 之後小路易就沒再見到他，聽說是被人買走了，金主是個天族人，其他孩子都挺羨慕的，聽說天界人都彬彬有禮的，一定對塞西爾特別好。也有些孩子在背地裡偷偷地罵，說小瘋子運氣好罷了，等金主玩膩了肯定就不要他了。/i

i 小路易編的絲帶花成了幸運物。許多孩子都來找他要，他一夜沒睡，看著對面空蕩蕩的床鋪，編了很多朵，給認識的人都送了一朵，最後留了一朵在自己床邊。/i

i 房間裡沒有燈，只有月光從上面的鐵窗裡透進來，照在絲帶上熠熠生輝。/i

i 黑夜裡盛開的花，就是這幅樣子的麼?/i

i 那朵絲帶花並沒有給他帶來幸運，陸陸續續地好幾個孩子走了，小路易還在集中營裡。幾年過去，他肩膀變寬，個頭越來越高，也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小男孩了。/i

i 他瘋狂地想念陽光和泥土的味道，想光著腳在泥土裡奔跑，在大雨裡痛痛快快地淋濕。/i

i 他很想離開這裡。/i

i 不管是以什麼方式，被買走也好，去公館工作也好，只要能出去就行。/i

i 曾經他在床板上偷偷刻了一行字：別讓那些雜碎毀了你的尊嚴，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那行字已經被他摩挲得看不清了。/i

i 路易每天起床，清洗身子，然後穿著統一的袍子去上課，連絲毫的牴觸情緒都沒有。好像這就是生活，這就是他一生該有的軌跡。/i

i 有一天，教官在教室門口叫住了他，&ldo;路易，跟我來一下。&rdo;/i

i 他什麼都沒問，跟著教官後面走，不知今天面臨的是□□還是打罵。/i

i 教官在前面開啟門，把他推進屋子裡，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上來一把抱住他：&ldo;兒子!兒子真的是你!爸爸終於找到你了……&rdo;/i

i 路易面無表情地抬頭，內心沒有什麼任何起伏，只是問了句：&ldo;您是準備買下我的主人麼?&rdo;/i

i 他父親登時臉色蒼白。/i

i 旁邊的教官扯了扯嘴角，道：&ldo;人已經確認過了，過來把卡刷了，你就可以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