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頁)

現在這位釣友早已將平日養氣的功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喘著氣道：&ldo;糟了糟了，跑了跑了。&rdo;

&ldo;什麼事糟了？&rdo;卜鷹問，&ldo;誰跑了？&rdo;

&ldo;白荻花跑了。&rdo;這位釣友說，&ldo;他身受刀傷二十一處，想不到居然還是被他跑了。&rdo;

&ldo;跑去了哪裡？&rdo;

&ldo;除了死路，他還能去哪裡？&rdo;

程小青鐵青的臉驟然在燈光下出現，臉上絕對沒有任何一絲表情，&ldo;他不跑，也許還能多活些日子，跑了只有死。&rdo;

&ldo;帶著五百萬兩一起死？&rdo;

程小青的臉驟然扭曲，就好象被人抽了一鞭子。過了很久才說：&ldo;是的，他還沒有供出京城道上那七件大案的藏銀下落，就滾下了那道懸崖。&rdo;程小青冷冷地說，&ldo;他是存心要死的，幸好他不管是死是活，都再也見不到那五百萬兩。&rdo;

珠燈仍在，程小青已去遠，神仙般的公主居然也嘆了口氣，指著心口說：&ldo;好可怕的人，我真的怕死他了。&rdo;

&ldo;他本來不是這樣子的。&rdo;卜鷹目送著程小青的身影，眼中帶著沉思之色，&ldo;他本來是個很有朝氣的年輕人。&rdo;

&ldo;他怎麼會變了？&rdo;

&ldo;因為一把刀。&rdo;卜鷹的神色更凝重，&ldo;一把足可讓他縱橫天下的刀。&rdo;

&ldo;魔刀？&rdo;

公主臉上神仙般的甜笑已不見。&ldo;我只知道世上唯一的一把真正的魔刀，就是昔年魔教教主那一把&l;小樓一夜聽春雨&r;，可是這把刀好象並不在他手裡。&rdo;

&ldo;刀本無魔，魔由心生。&rdo;卜鷹道，&ldo;如果有心魔附在刀上，不管他用的是哪一把刀都一樣。&rdo;

&ldo;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麼會有心魔？&rdo;

&ldo;因為他的刀法。&rdo;

‐‐水中的殘月，妖艷的水波，隨著水波扭動變化的月影，不可思議的速度，一串又一串的血珠，一刀又一刀。

卜鷹眼中彷彿帶著種說不出的恐懼。

&ldo;我從未見到過那樣的刀法，但是我知道，那就是魔刀。&rdo;他說，&ldo;一個人心中若是有了那樣的刀法，心中就有了魔。心魔也就是天魔，天魔附身，心魔附刀，變化如意，縱橫天下。&rdo;

卜鷹慢慢地接著說：&ldo;一個人如果能縱橫天下，他怎麼會不變？&rdo;

第四章　倩女青燈

白荻張開眼時，既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張開眼的時候，跟閉著眼根本完全一樣，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他只覺得自己好象是躺在一塊冰冷而堅硬的石板上，身上好象蓋著床布單，而且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全身上下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動一動。

從他的脖子開始，下面的部分好象已經完全消失，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剛才砍在他關節處的刀傷本來刺骨般疼痛，現在也麻木了。

他突然覺得很害怕。

在經過那麼多次生死一線的慘痛經驗之後，他從未想到自己還會如此害怕。

可是一個人如果只剩下了一個頭……

他不敢再想下去。過了很久，他的眼睛總算漸漸習慣了黑暗，漸漸可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