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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不見老?她已是將做第四個孩子的母親。漫漫征途,風餐露宿,怎麼能不憔悴?
可是,賀子珍的這個笑容永遠不老,它喚起毛澤東的無盡回憶:
他第一次被這個睹之令人酣暢的熠熠閃光的眼神吸引的時候,那是1928年的夏天。
井岡山地區的夏天是美麗的,紅四軍第三次打下永新縣城。這個美麗的縣城,座落在羅霄山脈中段的青峰環抱中。碧波見底的永川河繞城而過,給山城留下一派秀色。
毛澤東在&ldo;大力經營永新&rdo;的思想指導下,在永新作社會調查,住在西鄉塘邊村,住在一家地主的四合院裡,它已經歸貧僱農所有。
賀子珍是永新縣第一任婦女部長,她按照縣委的指示帶著工作組到西鄉調查,並建立黨的組織、成立暴動隊,開展分田地的工作。一個19歲的姑娘,熱情高、勇氣足、膽量大,就是不知道如何進行調查。
&ldo;你去召集一個座談會,我可以給你示範!你帶著小本記錄就是了!&rdo;毛澤東一下被光采照人的姑娘吸引了,竟不能自持地對她注視了好久,直到賀子珍漲紅了臉,低下頭去。
調查會開得很成功,活躍,自然,深刻,群眾在這位毛委員面前無拘無束,敞開了胸懷。
會後,他對作記錄的賀子珍說;我給你三天時間,寫一份&ldo;西鄉塘邊村調查情況&rdo;,可以補充我的《永新調查》。
&ldo;為什麼三天?我看一天就夠了!&rdo;
&ldo;那好,就一天吧,寫好了來找我!&rdo;
賀子珍笑了。就是這個笑容猶如一支神矢,帶著活潑的姿態、鮮艷的色澤。愛情的芬芳,青春的熱烈,射中了毛澤東的心。
這個笑容,曾長久地伴隨著毛澤東,不管是春風得意的早晨,不管是厭悶欲絕的長夜,這個笑容總給他帶來愉快和安慰。直到25年之後,中國歷史上那個風雷震盪的多事之秋,他想再看一看這個笑容,煩亂的心,期望從這一個笑容裡得到某種寬慰。
他們避開江青那雙陰毒而又嫉恨的眼睛,在廬山匆匆會上一面,有誰知,這次會面是悽苦的,悲慘的。那個笑容之花早已在風刀霜劍下摧折了,枯死了,不再散發芳香,毛澤東面對那張陌生的為生活折磨得抑鬱的多皺的臉,一種人生的蒼涼刺入他的心窩湧入他的肺腑,使他呼吸變得沉重起來,23年的分離,對坐了還不到1分鐘。再也無話可談,毛澤東只有痛苦的壓抑,賀子珍只有哭泣。
可有人追索這幕悲劇的成因?
坐在越城嶺下小屋裡的毛澤東,無法預知25年後的那個&ldo;未來&rdo;,他眼前顯現的只能是對井岡山那個笑容的記憶。
隔了一天。賀子珍果然來了。臉紅紅的,那種靦腆的叫人生憐的樣子,使毛澤東倍感好奇,她聲言沒有完成任務,左寫右寫寫不好。
&ldo;我說嗎,一天要完成三天的任務,當然有困難了,沒關係,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就能當師傅,你坐。……&rdo;毛澤東給她泡了由老百姓土法自制的苦味很足的茶,&ldo;咱們今天來個互相調查吧!&rdo;
作為已經結過婚的35歲的男子漢,他會立即感到19歲的女性的誘惑力的。她穿著淡藍色的偏大襟短衫,藏青色的長褲和有絆帶的圓口布鞋,潔淨、優雅、大方。閃亮的短髮襯托出紅撲撲的橢圓的臉,年輕豐滿的胸脯的曲線使人感到肌肉的彈性和面板的光潤。一種人生本能的衝動,越來越難自制地在他體內擴散開來。
毛澤東恍惚中看到了一幅鄉村仕女圖。是什麼風水在這窮鄉僻壤塑造了這麼美麗的形象?他立即想到了曹植的《洛神賦》,&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