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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果然和修長城一樣，怪不得人們都說秦始皇是個大暴君呢！&rdo;

&ldo;我看不能這樣說，幹大事業就不能怕死人，不死人怎麼能幹成大事？就像我們為窮人打天下吧，不死人怎麼成？……&rdo;

毛澤東手持燃火的柴棒，卻沒有點菸，他觀察著戰士的黯然的神色。覺得他們還不懂得偉大事業和個人犧牲之間的必然聯絡。&ldo;一將功成萬骨枯&rdo;的名句是不全面的，不貼切的，因為有個人事業和人民事業，正義和非正義之分。他必須給戰士們帶來某種鼓勵‐‐在危機四伏、浴血搏鬥的時候，絕不能迴避死亡。

&ldo;人總是要死的嘛！司馬遷早就說過，有的死重如泰山，有的死輕如鴻毛，死，誰也逃不脫，像唱本里唱的&l;自古人生誰不死？只分來早與來遲。&r;‐‐誰也不會長生不老。可是那些為事業而死的人，就長生不老。你看長城老了嗎？靈渠老了嗎？已經兩千多年了，咱們還在這裡說他們。一提到長城、靈渠，就想到秦始皇。所以秦始皇也不老，沒有他。中國就沒有長城。沒有靈渠嘛！……&rdo;

毛澤東對秦始皇的新解，使戰士們活躍起來，文慶安似乎悟出了什麼，篝火閃閃，吐著玫瑰紅的火舌，散射著橙黃色的光亮。

毛澤東帶著一種悠然遠思的威儀不住地抽菸，給人一種大徹大悟的超然物外的印象，那種陶然自得自信自負的情態充分表現出一種詩人的浪漫氣質。

&ldo;那麼，秦始皇還是有功的了？&rdo;

&ldo;當然。這靈渠不光為秦朝統一中國作出了貢獻，而且直到今天還為人民謀福利嘛，這是真正的千秋功業彪炳青史。漢高祖時，南越王趙陀佔據嶺南，想獨霸一方，劉邦派陸賈去說服趙陀。陸賈行走的方式和路線就是從內地乘船，經靈渠進入廣州的，農民起義領袖黃巢，率領農民革命軍攻打廣州以後再折回來攻打長沙，千軍萬馬也是從靈渠中運載而過的，兩千年來除了軍事上的用途，對商業農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歷代都整修靈渠。……誰也忘不了秦始皇……&rdo;

毛澤東的這番閒談，在一些人來說，無非是一段趣聞，對某些人來說是一種歷史知識，而對某些人來說。會引起更深更廣的思索。

&ldo;毛委員！&rdo;這種過去的習慣性的稱呼，顯然來自一個老兵。在井岡山的時候有人還稱他為毛黨代表，即使稱他為毛主席，也不是全國解放後的毛主席那個層次上的。那時候的&ldo;主席&rdo;二字並不比黨代表、毛委員更高大。因為那時的&ldo;主席&rdo;遍地皆是：xx村蘇維埃主席，xx村農會主席，就象當今的xx工廠的工會主席一樣。

&ldo;毛委員！你說，咱們是不是打了大敗仗？&rdo;

&ldo;你是指哪方面？&rdo;

&ldo;咱們把蘇區丟了！&rdo;

&ldo;那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你經過三灣改編嗎？……&rdo;

&ldo;沒有，我是以後參加的。……&rdo;

&ldo;在三灣改編時，那才真是打了大敗仗呢，有人悲觀失望，離開了革命，那時，誰願走的可以走，誰願留的就留下，當時我說過；要把眼光放遠點，楚漢相爭，劉邦屢敗，一勝而得天下，項羽百戰百勝，可是垓下一戰，只好唱一出霸王別姬，而後自刎烏江！&rdo;

篝火邊的人們沉默著，彷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