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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馬克思主義批判地繼承了歐洲的古典哲學，不懂得中國古典哲學的人，把握馬克思主義就很容易變成教條主義者。&rdo;陳毅大發感慨，&ldo;毛澤東同志運用中國古典哲學達到了揮灑自如出神入化的程度。我是佩服的。……&rdo;

&ldo;萬事翻復如浮雲，古人空在今人口。&rdo;周恩來不願意太具體化，因為當前的嚴重政治態勢是令人觸目驚心的，&ldo;孟浩然《與諸子登峴山》的話是對的：&l;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r;，聯共如此，中共亦將如此，誰也無法避開。……&rdo;

周恩來回想起黨內歷次嚴酷的鬥爭，心情黯然而又沉重。

&ldo;這就是我要講的重陽登高的典故了。&rdo;陳毅講得極其嚴肅，&ldo;這是南朝時的傳說。據梁吳均記載，說汝南地方有個叫桓景的人，跟隨當時的哲人費長房遊學多年，有一天，費長房忽然對桓景說：9月9日，你家當有災難，你要趕快避難，並告訴他的避難的方法。……&rdo;

周恩來一邊聽一邊吃糖。

&ldo;桓景就讓家裡人各做一個絳色布囊，盛滿茱萸，掛在胳膊上，在9月9日這天，登高山飲菊花酒以避災難，心裡卻並不全信。傍晚回家，果然禍己發生，家中所在雞犬牛羊盡皆暴死。……得此驗證。費長房說：&l;物代人也。……&rdo;

周恩來嘆息道：

&ldo;是為犧牲。殺牛羊以代人受禍，這是人性的自私，也是人性的殘忍。&rdo;

&ldo;如今世人重陽節登山皆為喜慶遊樂，當初卻是避難！&rdo;

&ldo;後人總是願意化悲劇為喜慶。就象端午節賽龍舟，屈子見了也不知什麼滋味。也許又賦新《離騷》了。&rdo;

&ldo;後人把歷史悲劇化成喜劇，也許是精神生活的必須，&rdo;陳毅說，&ldo;不然，人們就會被連續不斷的悲劇壓垮了！&rdo;

&ldo;追求歡慶是人的天性。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可是，憂國憂民何日了？災難總是降臨，避是避不開的，&rdo;周恩來感慨之餘。&ldo;即使你是費長房，我卻不是桓景。……&rdo;

陳毅沉思良久，而後緩緩地說：

&ldo;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在《詩經&iddot;大雅》裡可是褒義詞。……&rdo;

周恩來表示疑義：

&ldo;後人當作貶義詞，也許應該是個中性詞。&rdo;

陳毅卻引經據典堅持己見：

&ldo;唐代人是怎麼看的？&l;既能明曉善惡，且又是非辨知，以此明哲擇安去危，而保全其身，不有禍敗，&r;這是有道理的。&rdo;

&ldo;明天的你也列席會議吧！&rdo;周恩來轉換了話題，&ldo;鬥爭是很尖銳的。&rdo;

&ldo;旁聽有時最為難受。&rdo;陳毅整著眉頭旋著茶杯，&ldo;有話不說，脹破肚皮。&rdo;

&ldo;你應該瞭解會議情況，……真不知會議開成什麼樣子。&rdo;

兩人心情驟然變得沉重起來。埋頭飲茶，卻已是淡而無味了。

&ldo;會議既然搬到我們司令部裡來開，我早說過，只能盡地主之誼，保證你們這些委員首長們住好、吃好，可無法保證會議開好。&h